甯言希連連擺手,作勢要拒絕,那李清潭卻悄無聲息地傾身湊到他耳邊,唇角微勾,“今日若是拒絕了,那呂少俠定然要纏上我們強行報答,甯少俠可要想清楚了。”
“呃…”甯言希沉默良久,“其實在下想尋一把好劍。”
“好劍?”呂老爺子挑了挑眉,“這藏劍倒多的是,等下就讓孫兒陪少俠去挑一挑,隻不過我看少俠腰上這柄劍已是上品…”
“其實我不是為我自己挑的,”甯言希眨着雙眸回憶起來,“如果能有一柄劍的劍刃刃輕薄銳利,劍身細長觸之生寒,還泛着盈盈藍光…哦對了,劍鞘應是刻上了些藕花紋路,”
“劍身泛藍光又觸之生寒,像是那極北隕鐵打造,”呂老爺子捋了捋胡須,“劍身細長倒是罕見,當今推崇那塹清門的功法,内功雖取了個月下西樓的文雅名字,卻走的是剛勁的路子,佩劍也以厚重為上品。”
“甯少俠所描述的倒與那魔頭之子的佩劍很是相近,”向日心玩味道,“隻是聽聞那人早已喪命,佩劍自然不知所蹤。”
“還真是,”任清漪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忙道,“我二人也曾與那魔教之子交過手。那人身法輕盈,卻出招有力,也不知練的是何門内功,極難對付,那柄劍便是如此。”
“這樣啊,”甯言希有些尴尬,“是我異想天開了,确實普通的好劍就夠了。”
果然夢裡的事都不靠譜。甯言希很是慌張地向自己身側看去,隻見那李清潭神色略顯怪異,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麼,本就難以琢磨的人此刻更是令甯言希感到陌生,心道這人似是又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了,隻留肉身端坐此處。
“怎麼會,”呂老爺子品了口茶又放下,吩咐了身邊的家仆幾句,繼續道,“我本還在想庫裡有什麼能滿足少俠的要求,幾位大俠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孫兒前兩日帶來的禮物正是這把劍,名為‘懸星’。”
“真的假的?”呂雲卿聞言一驚,見衆人看過來又解釋道,“一路上都是李師姐保管,我從來沒看過這柄劍的真容。”
正說着話,家仆便将這柄劍呈到了甯言希面前,順利得不像話。甯言希連忙接過來,撫摸劍鞘上的精美花紋,拔劍出鞘,恍若再入夢中。
幾個人又聊了幾盞茶的時間便紛紛告辭了,還沒等走出大堂,甯言希很是興奮地湊過身子把劍塞到了李清潭懷裡,見那人有些疑惑地看過來,不由得格外得意。
“這劍求來當然是給你的,雖然你這身闆也不一定用得上,”甯言希接着道,“但是我可以教你一點基礎的身法,逃命還是可以的。”
“嗯,”李清潭眼角微微泛紅,神色莫名,卻又很快恢複如常,“甯少俠怎麼想起為在下求一把這樣的劍?”
“說來你可能不信,”甯言希有些遲疑,但還是接着說道,“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中人便是攜一柄這樣的佩劍,莫不是那魔教之子入錯了夢,托夢到我這裡來了。”
甯言希又想了想,“不過也沒關系,那人兇得很,我們拿了他的劍,我便不計較了。”
“嗯,那人也确實不是什麼好人,”李清潭轉過頭來,眉眼溫柔唇角微勾,卻隐隐眼角濕潤,“對我們甯少俠這麼兇,殒命也是活該。”
“诶,”甯言希連忙制止,“拿了人家的劍就不便再說人閑話了,萬一這人又托夢過來罵我,可怎麼辦呢?”
“總之你便好好收着吧。”
甯言希正待拉着人出府吃飯,卻見那向日心正跟在兩人身後,見他看過來便微勾唇角,并未做聲。
“向大俠,你也與我們一道嗎?”甯言希咬了咬牙,“還是該叫你,尚淩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