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發生了什麼,林遷雨也不知道了。葉知秋出去時帶上了門,沒有人敢闖出去看他們在說什麼,隻能趴在窗口偷看。林遷雨踮起腳尖,但窗戶早就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她無奈地回到座位上,隻聽得開門聲一響,葉知秋走了進來,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隻是手裡沒了那封情書。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就沒了興緻,四散而開。葉知秋坐回座位上,沒有什麼情感的表露,隻是一個人拿起筆,一下又一下地按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四節是藝術課,一周一節,純粹的水課。老師在上面念ppt,學生在下面旁若無人地講。林遷雨趁機拍了怕葉知秋,使得後者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林遷雨:“你在想什麼,要不要和我說說。”
葉知秋歎氣,她抓了抓頭發:“好煩。”
好煩好煩,她隻是按照慣常的态度對待别人,為什麼就會被曲解為“對他有意思”?
葉知秋好煩好煩。她抓起水杯灌了兩口水,頓了頓,神情有些凄涼地說:“他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林遷雨皺眉:“什麼意思?”
葉知秋勉強笑了笑,開個玩笑說:“我覺得他更應該看上你啊。”
葉知秋覺得,平心而論,林遷雨的确很漂亮,公認的。但她自己就很普通,沒什麼特别,扔進人海裡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歎了口氣,繼續說:“我也想談一段小說裡的,甜甜的戀愛啊——但是這種東西,現實中就不可能存在吧......”
林遷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她隻得接下話頭:
“為什麼不可能存在?”
“你想想,那些找我談戀愛跟我表白的,不是看上我的顔還能是為了什麼。”葉知秋又笑,表情卻很僵硬,“不就是覺得我對他們好,對他們有意思,我倒貼嘛。兩層先決條件,已經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篩掉了。”
林遷雨的話哽在喉頭,她看出來葉知秋現在情緒低落,便沒有再繼續多說别的。她拿出一顆糖,遞給葉知秋。葉知秋卻沒有吃,隻是拿在手裡,從左手換到右手,右手又換到左手。
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絮絮叨叨地說:“我很不喜歡。為什麼我對人都是真心的,他們卻覺得我别有用心呢......”
葉知秋的話戛然而止。她翹起椅子,故作高深地補了一句:
“青春期的男生啊,心思實在是太好猜了——”
葉知秋趴在桌子上扭頭看着窗外的陰天。林遷雨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語。
像是為了破除尴尬的氣氛,葉知秋開口笑道:“怎麼我不高興了,你也不高興啊。”
說着,她直起身,考到林遷雨旁邊。林遷雨自動往旁邊挪了一點,被拉了回來。
“你幹嘛。”林遷雨不滿道。
“林子。”
葉知秋把頭往林遷雨肩上蹭了蹭,引來了林遷雨一個嫌棄的表情。
“......你說。”
“被表白了......是不是就很難再做朋友了啊。”
“是的。”林遷雨輕點頭。
“嗯......那還是我們女孩子間更容易做朋友吧!”葉知秋靈機一動似的說。林遷雨有點懵,不明白她真麼意思。
葉知秋耐心解釋道:“因為我們的友情不會變質呀。”
林遷雨盯着葉知秋的眼睛看,葉知秋沖她眨了眨眼。然後她挪開了目光,看向曾經放了情書的那一塊桌面。
她發現,葉知秋這家夥的腦回路真的很奇怪。正常人怎麼也想不出這種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