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錯,良辰美景奈何天,人不錯,春宵一刻值千金。
先登臨養心殿的是禦醫陳茂,見着皇帝這幅樣子,簡單一看,便知是怎麼回事。
隻是……要如何将此事說出來……
陳茂思索半晌,開言道:“陛下,皇後娘娘的身子養了這些日子已有很大好轉,湯藥可以不必再喝,日後也隻需在飲食起居上仔細照料即可。這皇子的事情……陛下若是想同皇後娘娘誕下一個皇子,可以早做打算了。”
景明帝的症狀無法言說,那便把皇後的病情交代清楚,也可讓人無後顧之憂。
聽了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渾小子下的藥沒法解,隻能順其自然。
禾清月急忙趕回來就見衆人圍着沈訣,陳茂也在,她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忙跑過去,可剛要開口問陳茂,他卻退下了,臨走時簡單囑咐交代了兩句,其餘人等也都跟着退下了。
禾清月轉頭看着這一個個簌簌退下的人。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清月……”一道像是泡在水裡的悶聲響起。
别是得了什麼難治的大病,禦醫無計可施,他也放棄治療,開始說遺言了吧。她轉身,随着他的目光緩緩蹲下,緊握住他的雙手,擔憂道:“怎麼了?”
一個渾身灼熱的人突然觸到一雙帶着涼意的手,便會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他反手握住,克制再克制,問道:“你……還想……想要孩子嗎?”
喉結滾了好幾圈,聲音顫了幾個彎。能克制到現在已是難得,他居然還想知道人的意願再做打算。
聽他這麼一說,禾清月才發現他與往日的不同。面上绯紅,身上灼熱,那雙眼睛更是赤裸相向,而那話也不難懂。
雙手已被人緊緊攥住,她若拒絕說不想,真的跑的了嗎?
他似乎看出人的為難,松開了手,艱難道:“可以……說不……”
他現在隻求一個答案,無論是可以還是不可以,他隻求快點告訴他,他已經到極限了。在他尚清明的時候,他要知道她的想法,若再晚下去……再晚下去他會神志不清,來不及想對策去應付這場他求之不得的幸事。
嘴角突然一涼,她說:“想要。”
從正殿到寝殿,在着急的慌亂中,禾清月的繡鞋被踩掉,一隻也沒留,被人托住臀腰騰空抱起,緊貼着寬闊的胸膛,雙腿盤在細腰上,羅襪半褪騰空耷拉着,後頸被寬大的手掌箍住。遠處看,像是個纏着爹娘求着抱去睡覺的小孩子。而那緊貼的雙唇,交錯的呼吸,糾纏的銀絲,實在騙不了人。
天明明冷的很,她卻要被燙死了。
小心放到榻上,單膝跪地,握着她的腕骨,沈訣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會後悔嗎?”
她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一條眼冒綠光的餓犬,隻要等她下令,他就會撲上來啃咬。
她的脖子有些隐隐作痛,也有點後悔了。
“你……輕點……行嗎?”
他溫聲道:“會很輕的。”輕聲細語的像是害怕聲音大一點就算重了。
“那就……那來吧……”她閉上眼睛,睫毛顫顫。
她不可能不害怕,她主動勾搭的時候是她完全不記事的時候,全靠一股莽撞勁往上湊,而她恢複的記憶裡隻有那一次不愉快又特别疼的經曆,她全然不知,在更早的以前兩情相悅時,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長久的吻換來一絲理智,沈訣看出她在害怕,不想為難,滾了滾喉結,克制起身,再度轉身。手卻被拉住了,在他沒反應過來時,被用力一拽,摔到了榻上。
一旦讓禾清月掌握到主動權,她心裡的害怕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重新冒出頭的,是一種近似玩樂的心态。
她擡起一條腿掠過,跨坐在他身上,發簪被她拆了扔在一邊,烏黑的秀發垂臨而下,“你要跑?”她喜歡這種俯視的感覺,喜歡将人整個看在眼裡的感覺。
一張昳麗的臉還有這個姿勢,對沈訣來說沖擊太大,他現在不是瞎子,還喝了春/藥。身下被她故意蹭着,情欲難抑。他想起身先讨個吻,又被人按住胸口不準起。變本加厲,逼得唇齒間溢出一聲悶哼,已然绯紅的臉頰變得似鮮血,他顧不得了,“給我吧……我不跑了,再不跑了……”
眼睛濕漉漉的,眼尾耷拉的,看得禾清月同情心泛濫,給了一個,結果被裝乖的餓犬撲了個正着。上下位置颠倒,她成了餓犬嘴裡的肉骨頭。
很輕,像蜻蜓點水,沒感覺,不痛不癢。但這隻是吻……也隻有吻,可以輕易的答應下會很輕。
想要孩子的不像是她,而是他。
她數不清這是多少次了,位置也變了,不是軟榻,後背緊貼着炙熱的胸膛,雙膝彎曲跪在涼涼的方桌上,像是梳妝台……
“你……要多少個孩子啊?”
透過銅鏡,看着混亂不堪的人兒,他應道:“大的隻要一個,小的……看你。”
她聽不懂大的小的,隻睜眼瞥了一下,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迅速閉眼偏頭,躲似的要逃離,“夠了吧夠了吧”,不論幾個都該夠了……
顧念腿傷,他将人抱離了梳妝台,銜了口臉頰肉,“要多試幾次才行。”
“……為什麼要試那麼多次……啊!”綿軟發顫的聲音被撞的支離破碎。
在這樣的時刻還要解釋她不易受孕的特殊體質,實在有違風月。隻輕輕落下,“聽我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