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的。”說罷就要去搶淩恒手中的毛巾,淩恒卻将手舉高讓她無法夠到。
“别鬧,才擦完臉還有很多都沒擦呢。”
任曦上下掃了他一眼,試探地詢問:“……你…還準備擦哪?”
“還有身上沒擦啊。”淩恒倒是說的坦蕩。
隻是聽到這話,任曦還是驚的差點栽下床去,“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當然是這裡的老闆娘啊,我還專門去問了她要如何照顧妻子呢。”
淩恒似乎十分驕傲,“她說我年紀尚小哪裡來的妻子,我說我是童養夫,夫妻間的感情當然要從小培養!”
“那老闆娘還笑了呢,想必是十分贊同我。”
“……”任曦無言。
誰料,還未想好怎麼與他解釋就又有一吻落下。
這下,任曦的心又涼了一半,若是等他恢複記憶還不知道要如何找自己算賬呢,她極力平複着心情卻好像沒什麼作用,“這也是老闆娘教你的?!”
若真是這樣,她可要找這老闆娘好好說理說理去了。
“不是。”淩恒搖了搖頭,“我見隔壁包子鋪的老闆親了一個女子,便去問他為何如此輕浮,可他笑了一下說因為這是他娘子,若是娘子生氣了親一下氣便消了。”
“方才見你好像有些不高興,眼下我親了你,你的氣是不是消了?”淩恒說的倒是十分真誠。
“……”
“看來是我親的不夠努力,那包子鋪的老闆還說,若是氣還未消,那就一起在床榻上待一晚,這樣你的氣便也消了。”說罷,他就要上床。
任曦連忙阻止,生怕他再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來。
“怎麼了?”
“你雖是我的童養夫但你年紀尚小,你我不能像他們那般。”
“長大了就可以?”
“自然,長大了就可以。”任曦隻想暫時擺脫了這祖宗,卻不想他認真道:“那我要快些長大。”
“……”
“對了,這是我給你買的包子,還熱着,你快吃。”
明明他自己也餓得肚子一直不停地咕咕叫卻還是先拿給了任曦。
“你哪裡來的錢去買包子?”
“我…”淩恒有些猶豫,似是不太願意提及這買包子的過程,隻替自己辯解了句:“我沒偷沒搶,這包子來的幹淨。”
任曦見他這副可憐模樣,一時竟有些心軟,問他隻是因為她見他身上髒兮兮的,就連頭發都有些淩亂,“我自然是信你的,我隻是擔心你。”
“我沒錢,也不會掙,見街邊有乞丐能讨到些錢便也去了,他們見我搶了他們的财,就将我打了一頓,我本想教訓教訓他們的,但我…”
“我不想給你惹事…”
“不過你看,買完包子我還剩了很多錢呢!”淩恒将剩下的錢掏出來興緻勃勃地展示給她看。
任曦感覺鼻頭一酸,她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竟是個外人給她的,還是個小孩子。
本來興緻沖沖分享的淩恒見她眼眶濕潤,瞬間慌了神,“你…你别哭啊!”
本想用手給她拭去眼淚,卻想起她剛剛說的話,頓了頓,最後揪起袖口給她擦去淚珠。
“你是個傻子吧?”也許是因為剛哭過,任曦說話時帶着些鼻音聽起來軟軟的,與她往常截然相反。
小淩恒有些失落,像是闖禍了一般低下了頭,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把任曦惹哭了他心中十分難受。
知道他這是愧疚,任曦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腦袋,手感比想象中的好,毛茸茸軟軟的。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很好,我很喜歡你。”
“真的嗎?!”在他聽來這就是赤裸裸的告白,若是任曦知道他心裡所想,定又要被氣個半死。
“不是給我買了包子?都要涼了,還不給我?”
淩恒趕忙将包子拿過,遞給了她,任曦看着手裡的包子突然有點舍不得吃了。
她掰了一塊,遞向淩恒,“張嘴,啊。”
淩恒有些蒙,但還是聽話地張開了嘴,隻是眼睛一直不曾挪開,一直盯着認真投喂他的任曦。
此次下山任曦可不是來此遊玩的,故而并未停留太久就帶着淩恒離開了,隻是在離開前他們二人先去做了一件大事。
做壞事最宜晚上,當然裝神弄鬼之事也不例外。
兩人躲在拐角的牆後,任曦低聲詢問:“就是他們昨日打了你?”
在黑暗中,淩恒點了點頭,任曦輕輕拍了兩下他的頭,讓他放心。
而後,那一晚,鬼哭狼嚎的叫喊聲混着冷風就這樣吹了一夜,第二天,就傳出了這些乞丐招惹厲鬼的恐怖傳言,而這謠言也越傳越離譜。
有說他們殺了人,每晚被惡鬼索命的,還有說他們就是惡鬼,專門出來害人的。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官府才不得已出面将他們一并關押,乞丐中少了這些霸道的惡棍,其他的小乞丐倒也順心了不少。
這裡又恢複了平靜。
隻是後面發生的事任曦二人也再不知情,等一切結束時他們也已到達了承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