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腦袋,稍緩片刻後撐着坐了起來。
這是哪?
難不成是自己死了又轉世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一位老婦人便踏門而入,她迎了上去握着任曦的手熱淚盈眶道:“希希啊,你終于醒了,可擔心死祖母了。”
老婦人剛說完任曦就覺自己腦袋一痛,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自己的腦海。
她是幻族聖女,父母雙亡,從小由祖母撫養長大,前段時間上山時意外跌落,好在那山不高,雖受了點傷卻不會喪命。
本以為記憶到此就會結束沒想到那些畫面還在繼續,任曦酷愛看話本子消磨時光,而現在自己腦中這些記憶竟不輸話本子裡的那些狗血劇情,甚至更勝一籌。
不過由此任曦倒也能确定自己還沒死,隻是不知為何進到了這位名叫顧和希的女孩的身體中。
眼前這位老婦人正是她的祖母,一頓記憶輸入任曦面容漸冷,如果現實真的如記憶那般,那她就會死于一個漫天雪夜。
殺死她的是她的愛人,一個妖族卧底,任曦努力回想那卧底的模樣卻發現那張臉模糊至極。
算了,何必強求自己。
任曦放棄繼續回想,她大概猜出了這是哪裡,顧和希死于背叛于是創造了這裡。
一個幻境。
所有的一切都環環相扣,聯系甚密,也許顧和希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一縷精魂。
自己要如何幫她?幫她活下來亦或是幫她殺了那個背叛她之人?
任曦毫無頭緒,于是決定先順其自然。
“希希,你怎麼了不要吓祖母呐!”
方才想的太過投入竟忘記了祖母還在此處。
“祖母,我沒事了。”
老婦人不放心地看着她,似是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安健,隻是任曦如今占據了顧和希的身體滿臉活力不像是有事。
“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興許是太過擔憂,老太太在任曦的房間待了許久,離開時天色已暗。
幻族所待之地正處于寒冬臘月,她下床走到窗前看着染着雪的紅梅忍不住伸手撫摸。
肩膀一重,她低頭看見一件狐裘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這款式顯然是一個男人的。
“身體才好就站在窗前吹風,怎得如此不珍惜?”
她回頭,卻驚訝地發現此人正是南桑,于是笑着欣喜道:“南桑?!”
男人聽見南桑這個名字時先是一愣,而後僵硬地笑着問她::“南桑?怎麼會如此叫我?”
“你不是南桑?”
“我看你呀是病糊塗了,我明明姓張,叫張子恒啊,又怎麼會姓南。”
“……”任曦淡了下來,看來南桑也進入了幻境,隻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若是這樣是不是也證明淩恒也進入了這裡?
見她不說話,張子恒咽了咽口水,試探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傳言或是…知道了什麼。”
任曦回神,朝他溫溫一笑,“怎麼會,我這些天都沒出門。”
張子恒放下心來,又沖任曦說:“希希,不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嗯。”任曦抿起嘴重重點頭。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個張子恒好像就是顧和希所愛之人了。
殺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一時之間殺念翻湧,任曦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木匣,她記得這裡面有一把剪刀。
她按照記憶中的語氣喚他,“子恒,來這裡坐。”
張子恒有些不解但還是聽話照做了,任曦站在他身後,兩人都面對着銅鏡,鏡子中任曦彎腰俯身在他的耳邊。
“子恒,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
“這樣我便放心了。”任曦心裡念着讓他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剪刀直刺向他,手卻在即将刺中時停住,任曦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使勁向前捅卻發現根本沒用。
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她,任曦反應過來阻止自己的也許就是顧和希。
可是怎麼會呢?
她為什麼要保護一個殺了她的人?
難道破局之法不是殺了張子恒?
“希希,怎麼了?”
任曦趕忙将剪刀收了起來,局促道:“哦,沒事,今日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張子恒被任曦推着出門,還有些沒搞清狀況,“诶?”
門已經關上,将他隔絕在外,任曦如釋重負地靠在門上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