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老玩家的水平,那麼,簡單粗暴?還是因為時間越來越緊迫,可有用的信息依舊模糊,所以他開始急躁了?
張少監自然不會在意一個新人的不回話,畢竟從她之前透露出的對規則的迷茫而言,這個人絕對是這次最新的玩家,也是最好忽悠的。
他壓低聲音:“你告知有功,我肯定會保你活到最後。”
林筱還能怎樣,就隻有老老實實回一句:“謝謝老闆。”
就在這時,一個打更人藏在司天監外的角落,朝他們做了個表示重大事件的手勢。
這個打更人也是他們這一隊的。他和林筱一樣使用了一個積分換來了這個夜間行走的身份,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有重要情報前來彙報。
兩人對視一眼,借口透透氣走到了外面。
“那個瞎子死了,”打更人壓低着聲音,“今天下班的路上我就發現了他的屍體,為了不被别人發現,就又用草堆埋了起來。”
林筱知道這件事遲早會被發現,所以此刻依舊裝出不知情的樣子,擔憂道:“這麼快就有玩家死了嗎?”
“也不快了。”張少監皺着眉,為這一個打亂他計劃的變故而心煩,“一個月的适應期也該過了,系統開始催促我們了。”
林筱記下他的話,沒有表示出疑惑:進入新的世界後,會有一段的适應期是安全的。
既然正式玩家都會有這麼一段安全期,為什麼她剛進入新手世界就會遇到危險。這難道是系統對她的獨特寵愛?
“他死的不是時候,”張少監接連受挫,就連語氣都開始不耐煩,“他應該死在我的計劃裡。”
打更人不解,林筱卻反應了過來。他們硬闖三樓肯定要有個替罪羊,一心求死的老者就是最好的人選。現在老者死了,要再找個不怕出賣的替罪羊就難了。
她看了眼打更人,這是要在他們自己人中找一個候選人了。
但張少監畢竟經曆過多場遊戲,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找了個外出的借口把林筱帶了出去,又讓打更人去聯系其他的隊友,一行人聚在老者的屍體前。
現在距離案發的時間越發久遠,屍體已經完全僵硬,這證明他的死亡時間大概就在傍晚。他的胸腹部呈現出明顯的抓痕,但比起正常動物的抓痕更加龐大尖利,幾乎貫穿他整個身體。身旁是一灘已經凝結的血液,血量不少,也不排除死于失血過多的可能。
少監面不改色地将手伸進他的傷口内,使勁地攪拌,臉色卻逐漸黑了下來。他陰鸷地看向那個打更人,語氣冷凝:“你看到一個标有數字的牌子嗎?”
“什麼牌子,沒有啊。”打更人摸不着頭腦地回答,看着他沾滿污穢的手還有隐隐作嘔的沖動,“我看到的時候就隻有這些東西。”
少監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臉色陰沉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果你說得是真話,我們就不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玩家。有人,比我們快了一步。”
林筱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表現出疑惑。
少監盯着他們許久,收回目光,像是暫時信了他們,但也不想和他們過多解釋,隻等着探花他們的到來。
他們一夥人的異動瞞不了探花多久,雙方肯定都派人相互盯梢,尤其他們還那麼大張旗鼓地過來。沒讓少監久等,探花他們也出現在這個偏僻的角落。
他們來時并不知道這裡有老者的屍體,所以看到他時齊刷刷地吓了一跳,又一個個面色刷白。
少監一直盯着他們的神色看,沒有發現異常,隻能氣惱地哼了一聲:“要看趕緊看吧。”
探花也不謙讓,直接來到屍體的身前,看着死後被擴寬的傷口和少監的臉色,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看來我們當中還有一個扮豬吃老虎的。”
“少廢話,你能看出什麼?”少監沒好氣地催促。
探花沒再伸手,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屍體:“目标已經很明确了,不是嗎?一個不應該存在于現實的異獸。”
老者身上的爪印大小明顯超出正常生物,京城藏不住那麼大的野獸,所以找到這個野獸也意味着他們距離真相越來越接近。
這也算是系統用死亡給予他們的鮮明提示。
随着探花郎話音落下,老者的屍體憑空消失,就連那灘血迹也了無痕迹。
他的消失沒有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就像是看到系統常見的操作,大家仍在讨論如何找到那個野獸。
養野獸就需要吃肉,對于市場上肉的流動,自然是屠夫更了解。
屠夫是探花郎那邊的人,探花郎揮了揮手中的折扇,扇面打開露出“自在”兩字:“我送了你們一條信息,剛才算你們回敬一條。但似乎,還是我們險勝一招?”
屍體是打更人發現的,下一步線索卻是需要屠夫尋找,再加上酒樓探花郎送的一條消息,少監他們落後,此刻被嘲笑也隻能捏着鼻子繼續合作。
被派出去的屠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一個管家打扮的人經常購買大量的肉送到西邊的一座小宅,而那個宅院的位置距離老者死亡地點不遠。
這個肉的消耗量可不是正常家庭應有的開智,所以那小宅必然養着不同尋常的東西。
人齊了,地點也清楚了,擇日不如撞日,他們直接就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