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别人的事情,林筱總會做到的。
等身體狀況更好一些之後,林筱就加入了神啟教搞事團體之中。
和她之前想象的東奔西逃的日子不同,等她到神啟教報道之後,她的生活就是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指揮着底下的人四處傳播謠言。
早知道生活那麼美好,她就不多在世子那竹屋裡磨蹭了。
神啟教的發展,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凄慘。
作為皇帝和世子一手培養的組織,他們的本部天然紮根于京畿地帶,位于一個靠近天子腳下卻不引人注意的小山村内。
神啟教的象征性吉祥物是教主,一個年紀輕輕卻白發飄飄被架在神位上的年輕人。他終年生活在幽暗的神廟内,偶爾出現也需要用黑袍包裹全身,不然就會被妖邪詛咒而痛不欲生。
作為一個現代人,林筱自然認出這是一位白化病人,但不妨礙她也把人高高架起。一個神位影響不了她幹活,留着還更賞心悅目。
教主之下,就是東西南北中五個主事人。
京城位于中央,也是五個主事人中地位最高的,一直以來都受世子和皇帝的直接控制。林筱如今接任的就是這個位置。
其餘其他四個主事人,有自己人,也有從教衆中選擇出來的,所以各地發展有好有壞,看上去更想一群烏合之衆。
林筱的任務很明确,就是要徹底摧毀貴妃的名聲。
如今京城之内,戶部尚書府被摧毀的消息已經被晉王生辰宴的喜氣沖淡,就連探花郎和少監也已經重新出現在人前。
林筱帶着世子送來的面具,隐藏在曲折的小巷内,看着他們應酬拉攏官員。
那就,先選擇你吧。誰讓,你對探花郎笑得那麼谄媚。
林筱閃身回到雜亂污濁的路面,繞着一棟棟破敗的草屋左右拐彎,終于來到一處更加破敗的小院。
殘破的木門搖搖欲墜,屋頂的磚瓦也所剩不幾,屋檐之下已經被不請自來的生物占領,屋内也都是蜘蛛的領地。
林筱對這頭頂的蜘蛛網視而不見,走到鼠蟻成群的廚房,順着竈台下的密道來到城外。
另一個出口,已經有人在等待她了。
“林主事。”既是她在神啟教的副手,也是世子派在她身邊的眼的男輕男子低着頭,跪在地上候在一旁。
也不知道他在這邊已經等了多久,但林筱從來沒有聽見過他的抱怨。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會磋磨人的資本家:“我要見教主,請求神旨。”
“馬上為您準備沐浴焚香。”他低伏身子,恭敬地回應。
但這句話的意思他們都明白,林筱這是已經挑好動手的對象了。
翌日,京城禮部侍郎家的牆壁就出現一個巨大的獸爪,而周圍的街坊鄰居卻沒有一人發覺。
這不由得讓人想起戶部尚書府,而偏偏這位禮部侍郎最近正在接洽與高家關系緊密的新科探花,不免讓人多思。
就在禮部侍郎叫苦連天的時候,一連幾天,所有和高家關系親密的官員宅院都出現相似的爪印。
這要再說與高家無關,這誰也不信了啊。
一時之間,街上的謠言四起,都在說高家不詳。
“可臣真的冤枉啊,”重新出現在朝廷的高尚書滿臉的褶子都在訴說着委屈,“若真是與我高家有關,我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顯眼的事情來,必定是有人栽贓我們高家,望陛下明鑒啊。”
他的身後,發生同樣事情的官員齊齊喊冤。
皇帝就坐在上方,沉吟不語。冠冕擋住了他的表情,讓下方的人不敢擅自揣測,隻能屏氣等待他的判決。
一方人喊冤,自然有一方人攻讦。
自從貴妃得勢,皇後的母家也成了他們的對家,兩方人平素就會在朝上打得不可開交,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次機會。
“陛下,人言可畏。即便不是戶部尚書所為,也有他對家中管教不嚴,給了歹人可趁之機的嫌疑。”一側的隊列中也走出一個人反駁。
皇帝依舊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小内監突然出現悄悄與殿内的内監傳話。等話傳到陛下耳邊時,今日一直一言不發的陛下終于發了話:“此事蹊跷,容後再議。”
皇後一派的人還想說話,但陛下已經示意退朝,他們也隻能悻悻退朝。
散朝的兩派人自然互相看不順眼,但等到下班之後,戶部尚書還是秘密召集心腹在他秘密購買的别院商議。
然而不巧的是,這間别院就在世子購買的别院一旁。很難說,這是不是他早就算計好的事情。
接到消息的林筱早已在世子的别院準備好工具,就着今年的新茶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的探花。
有些人的聲音她不熟,但沒關系,她隻要記住戶部尚書和探花他們的聲音就足夠了。
第一個開口的果然是戶部尚書:“大家應當知道今日來此的目的。”
房間裡出現稀稀落落的應和聲。
新加入的禮部侍郎也是最心急的,說出的話也有幾分咄咄逼人:“高大人,你當初可沒說會有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