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出道商座。”

清脆甜美的聲音同頻響起，明明出自兩個人口中，卻聽不出一點雜音。

就連她們距離門的位置都是完美對稱。

金色的旋轉大門感應到顧客的靠近緩緩轉動，兩側的玻璃門内飄下金色彩帶，一股馥郁的香氣從室外直往外冒。

可以說是用有限的資源做到了極緻。

“請問，噴泉在哪裡？”林筱沒有立即進去，而是對着右側的門童詢問道。

仔細觀察後，這兩個門童就連外貌都做到了複刻。但比起複刻，鏡面或許是更恰當的形容。

包括眼角的那顆痣。

“噴泉在出道商座一樓中央，您進去後直行就可以看到。”右側門童秉持着微笑服務輕聲細語道。

口型準确，聲音發出的位置也正常，甚至能看見口腔更細緻的結構。

“謝謝。”

難不成是她想多了，她們并不是機器人？

“為您服務是我們的職責。”聽到道謝，兩個門童再次動作整齊地欠身行禮，燈光透過玻璃折射出點點亮光，連帶着點亮了她們眼角的痣，以及周圍細密的紋路。

怎麼看，那都是一張真皮。

時間緊迫，林筱不準備在門口浪費更多的時間，快步走進了商座。

光線有一瞬間的昏暗，但很快，商座内的燈光就已經閃耀到她來不及思索那一刹那的異樣。

金碧輝煌。

林筱隻能這麼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

她曾經以為夏天已經足夠浮誇，但這裡有過之而無不及。目之所及，都是極盡閃耀的裝飾，似乎是要把一切華麗的、昂貴的東西都鑲嵌在牆壁之上。

“這裡真美，不是嗎？”一旁的工作人員湊到林筱身邊感慨道。

林筱能感知到他話語中的真情實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貧民認為國王讨飯的碗都是金子做成的，卻不知道國王根本不需要讨飯一般，毫無審美、懸浮的富貴。

但卻又符合下城區居民的身份。

看見林筱沒有反應，工作人員拉住林筱的手：“你不覺得嗎？”

語氣雖然平和，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林筱一旦說錯就會被他撕碎一般。

不一樣了。

之前的工作人員雖然會引導選手違規被淘汰，但不會擺出那麼明顯的惡意直接下手。

也就是說，商座，是一個豁免區，但豁免的，是殺戮。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地方。”林筱實話實說。

雖然她指的是從來沒見過那麼浮誇的地方，但她也不算說了假話。

這位來自隔壁專櫃的工作人員停頓了一秒，眼角泛紅的痣突然亮起一道綠光，随後就傳來他略帶遺憾的聲音：“原來客人是真心實意這麼覺得啊。”

這居然是一個機器人！

如果光從外表來看，林筱看不出他和真人的區别，包括聲音動作都看不出機械感。但顯然，這顆痣就是區分機器人和真人的某種标志，同時也具備鑒謊的功能。

林筱快速掃了一眼周圍的工作人員，幾乎每一個人都有痣，尤其愛分布在眼角位置。

那麼商座的門童也是機器人了。

越是與衆不同，越能證明這裡特殊。

看見林筱一直沒說話，工作人員眼珠一轉。

像是被人挑明非人屬性後不裝了，他的眼珠旋轉速度和弧度顯然不是正常人類可以做到的。

他就以這樣詭異的表情招呼林筱：“客人有什麼想要購買的嗎？除了出道位，我們店可是什麼都有。”

林筱看了下他的店名：出道雜貨鋪。

這個店名和這個商座的定位、裝修風格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我不買東西。我趕時間要去噴泉。”

“那不行，”林筱的話并沒有讓工作機器人買賬，它反而更加明目張膽地攔住林筱，“既然來了我們店鋪，總要帶點東西才能離開。”

林筱看着自己距離店門口至少二十厘米的距離，又看了看完全站在過道中間的工作機器人：“我沒有進去。”

“可你接受了我的招攬。”

完全不裝了的工作機器人嘴角咧到接近耳尖的高度，露出可以反光的鋒利的牙齒，

“沒有人能空手離開我管理期間的店鋪！”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這完全就是個死局。

不清楚高低組合是不是也經曆了同樣的事情，但此刻林筱确實感覺到了棘手。最重要的是，想要保住葉曳的命，她不能浪費更多的時間了。

葉曳……等下。

“我可以找我的同伴代付嗎？”林筱突然開口。

“當然可以。”工作機器人露出豬肝色的舌頭，就像經久未使用般卡在唇角一截，就像是未被吞吐盡的内髒。

林筱拿出合照：“這兩個人可以幫我代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