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卻也讓人清醒。
祝媽媽看着白懿風姣好精緻的側臉,輕輕歎氣:“小風,其實有些話可以不說的。你說出來心裡是舒服了,可别人的閑話隻會更多。”
“但是對我毫無殺傷力啊,媽。”白懿風側過臉對她笑了,“面對不滿意我的人,我完全可以對症下藥。”
“對喜歡錢的,我就穿着一身奢飾品在他們面前晃蕩;對喜歡權的,我就在飯局上特地邀請他們過來,看我說一不二;對喜歡指點江山的,我還可以當着他們的面和領導朋友們聊天,看看他們能對着公職人員談什麼政治經濟、國家大事。”
“媽,如果我沒有能力,我可能會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我本身就是資本,在不傷害無辜的情況下,隻有我欺負回去的份兒。”
白懿風沒有松開她的手,認真地望着她瞳孔:“我不知道您過去經曆了什麼,但以後,您不需要再忍什麼了。我可以為一切值得珍惜的人撐腰。”
祝媽媽愣住。
“我很喜歡祝硯何,無論是他的長相、智商、還是性格。我也清楚地知道,祝硯何的一切都離不開您對他的塑造。更何況,您還替我擋了一整年的風言風語。所以我愛他的同時,也會愛您。”
……
“你真是這麼跟咱媽說的?”
當夜事後,祝硯何抱着白懿風,聲音沙啞之餘有點驚訝。
“這有什麼好造假的,”白懿風打哈欠,往他懷裡窩了窩,“而且話說回來,祝家某些人是真讨嫌,跟他們說話太費心了,總得忍着扇巴掌的沖動。”
長指慢慢描摹着她的眼尾額間,祝硯何莞爾笑了,聲音很輕:“我也讨厭他們。以前,我媽在那兒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她的路。”
祝硯何的母親可以說是白懿風的反面。
白懿風是大小姐,他的母親是農村女;白懿風大膽英氣,他的母親溫順沉默;白懿風是大學生,他的母親是發廊妹。
雖說父母靠着勤勞和雙手獲得了很好的生活環境,也給了他小康的家庭,但祝硯何永遠忘不了母親每個窘迫的瞬間。
第一次去西餐廳,因為點全熟牛排被誇張提醒;逢年過節,裡裡外外地忙活卻隻能最後一個上桌吃剩菜;自己頭一回掉出年級前十,爺爺說她“對孩子不上心”的指責……
祝硯何的内耗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吧。
他總是怕自己不夠好,也總是怕自己的某些舉動會讓母親傷心難過。時間長了,面對珍惜的人,他會陷入無限的内耗與糾結。沒什麼“原生家庭的陰影”,隻有淡淡的心疼。
所幸,他遇到的人是白懿風。
“都過去了。”她握住他的指尖,放在唇畔輕輕親吻,“以後媽媽不會再受委屈了,你也是。有我在,也有鈔能力在。我們保護你們。”
祝硯何被她逗笑,心尖一片柔軟:“嗯,有你在。”
他垂下頭,很輕很珍惜地親她發頂。
“不過祝硯何,”即将入睡時,白懿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想要生小孩嗎?”
他們從來沒讨論過相關問題,如今被驟然一催,白懿風覺得自己有必要詢問另一半的意見。
“不要二胎。”祝硯何莞爾,言簡意赅道:“你,我,跳跳,咱們一家三口已經齊了。”
白懿風停了停:“…真的嗎?”
“唉,”祝硯何不禁歎氣,随後沒忍住,又親了親她軟軟的側臉,“你一定要我把結紮手術書給你看嗎?我早就做過了。”
白懿風頓住,腦中閃過從前的片段,不覺一怔,語出遲疑:“一年前——就是我們沒上過床的那陣子,你說自己做實驗太多需要補覺……但其實,也有這個原因在嗎?”
“對啊。”祝硯何看她紅潤的唇瓣張張合合,忍不住又親,聲音變得黏黏膩膩起來,“我對生孩子沒執念,有你就夠了。”
但很快,他話鋒一轉:“不過,或許我們可以再生一個狗兒子?”
白懿風閉眼,又想笑又想氣,真是煽情不過半秒。她深吸一口氣,作勢要推開他:“祝、硯、何!”
“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懿風别生氣,讓我再抱抱……”他軟着嗓子撒嬌賣好。
“抱什麼抱?睡覺!”她氣哼哼。
“好好好,睡覺睡覺……”他溫柔哄。
白懿風都沒來得及問他“你經受了什麼樣的盤問”,就被他完美轉移注意力,又笑又氣地掐他胸肌,然後在他柔聲的哄裡沉進夢裡。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總之他們兩個日子過得甜甜蜜蜜,也不用管那群人。
畢竟呢,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他們那麼幸福。嘻嘻。
最後,白大小姐這麼想,美美入睡。
而舌戰過“群儒”的祝硯何不聲不響,隻是一味地盯着愛人的睡顔笑。
真幸福,有你在。
有人說他不像白懿風的愛人,反倒像白懿風的狗。可祝硯何卻覺得沒什麼。
因為——如果能和你在一起,當狗也沒關系。
我想我會永遠愛你。
進入夢鄉前,他們同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