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語抿唇,心裡因為那些難聽的話有些亂,也很煩,對方的“全權負責”更讓她不想面對。
至于嗎?她問自己,也這麼問對方。
“怎麼不至于啊,他們給你造謠,還這麼難聽,我都看見了,怎麼能當不知道?”許觀棋低聲嘟囔,但卻這麼回她。
小許(陽光開朗蘭陵王):當然至于,他們說的都是假的,要是一次性治不改,以後他們隻會傷害越來越多的人。
他發來這句話,林不語心情莫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對面人發來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莫名其妙的東西都跑散了。
小許(陽光開朗蘭陵王):而且更重要的是,姐姐,我想給你出氣。我不想讓你受任何人的委屈。
“許觀棋你幹啥呢?面壁思過?手機在響啊。”趕來的舍友拍男生後背,好奇問,“不怕是你姐發來的?”
他笑着調侃。
“别提我姐了,”許觀棋面壁捂臉,“我現在都不敢看人家發來的消息……”
舍友探頭看他:“怎麼?”
“沒事。”許觀棋才不承認他是“撩”完後反害羞,“我覺得面壁可以讓我更加冷靜,嗯,對,就這樣。”
舍友覺得他是怪咖,笑着搖搖頭後坐下來,把當節課的書本掏出來。
許觀棋反複做心理建設,鼓起勇氣坐回去,拿手機。
我姐:謝謝。
我姐:不過打官司很麻煩,能私下和解還是私下吧。讓他們在公共平台發表相關道歉信就行,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小許。
……啊,姐,你沒有被我撩到嗎。
許觀棋陡然有點小小失望,但又慶幸她沒因為那兩句話作出明顯反應。
畢竟他事後讀起來,感覺自己有點油膩,沒有當代男孩子女孩子喜歡的清爽感。
不行,還得多多修煉。
許斟酌萬分:那我去報警吧,我問過我的律師朋友,隻要和案件有關系就能去,不一定非要本人。咱倆不是同市嗎姐,我做這些就行。
林輾轉反側:我感覺這件事對你沒有太大影響,小許,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這麼多,畢竟我們隻是網友。
許悲憤交加:姐!你還隻把我當普通網友嗎?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林沉默一瞬:嗯。
許觀棋氣餒地趴桌子上,他姐真的是把“溫柔又疏離”四個大字做到極緻了啊。
有時候吧,許觀棋喜歡宇宙的疏離,這樣一來ta的陌生朋友就可以相對少一點,自己和ta的相處時間就可以相對多一點;
可有時候,許觀棋又害怕宇宙的疏離,因為ta的心裡擁有那麼一杆尺,界限異常嚴格地與衆人分割,成為朋友很簡單,可走進ta心裡卻很難。
可我真的好喜歡你,也好心疼你啊。
林宇宙。
大門牙忐忑難安,林宇宙更是不遑多讓。
林不語回到宿舍還在發愣。
不想讓她受任何人的委屈?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種話?出于什麼心态?她的互聯網身份是男人,也沒有值得貪的色啊……
心裡的那種感覺愈發強烈,可林不語又不敢相信。
是喜歡她嗎?可是為什麼?自己有什麼特别值得他在意的嗎?
一不知道性别,二不知道長相,三也不知道聲音……為什麼?
這道題真的好難啊。
林不語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感覺難度實在超綱。感情堪比高考數學的壓軸題啊,還是江蘇卷的那種。
不對,她又猛然直起身子,做下論斷——這比數學題還難。畢竟自己數學能考147,可她卻不能搞清所有的人際感情。
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接受的暗示,也可能是因為小許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而自己遠不夠勇敢熱烈。
所以,在面對那人的感情時,她渴望,也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