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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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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死後,他開始不斷做噩夢。

夢裡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物無止無休地追殺他,若被抓住,吞下,醒來後的一整天就像被偷走了魂。

噩夢日複一日,每日睜開眼,是一場逃亡的結束,閉眼後,又是驚魂的起始。他将噩夢告訴其他人,希望能找到同類,可大家隻是安慰他是不是太累了。後來,他習慣了噩夢,便不再提起。

他沒有将這件事告訴陸何甯。

畢竟他的父親是大忙人,忙得不顧他,不顧家。母親死前,父親杳無音信,隻待葬禮幾日後才姗姗來遲。是什麼工作忙得一秒鐘也無法施舍于他們?他們身為家人,為何共處的時間屈指可數?

母親死後,他不再對父親抱有任何期望。

反正他已經十三歲,是半個大人了,能學會照顧自己,也會為了陸何甯的形象,在外人前出演父子和睦的假象。他很聽話,不是嗎?陸何甯時而為他帶回昂貴的禮物,他開心嗎?說不上,更多是虛無的失落和倦意。喜歡嗎?不清楚,但那些禮物确實是他這個年紀大部分男孩喜歡的事物。

可他并非大部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後來,陸何甯漸漸不帶禮物了,亦更加見不着人,轉而直接給他打錢。

他想埋怨陸何甯,隻因為媽媽死前告訴他不要讨厭爸爸,他才聽話地維持和平的假象。

母親對父親的包容是他至今無法理解的事。

白駒過隙,高二這年,他發現和自己相處的人都或多或少出了事。起初,他以為是巧合,直到某次生物課,他接手的實驗魚瞬息死去,才猜測起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他用植物進行試驗,事實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是讓身邊人遭遇不測的兇手。

他開始焦慮,狂躁,排斥上學,經常逃課。少有地在學校出現時,也規避交流,躲避人群,像四處逃竄的老鼠。

有天,朋友主動接近了他,很快就從樓梯栽倒下去。對方醒來後卻和他說,不是你的錯。

等朋友好起來後,他轉學了。

到了新學校,他先是給所有人甩了生人勿進的臭臉色,又張狂地包攬了最後一排的單人座。他頂着一頭紅發和特意表現的暴烈性子,沒多少人敢靠近他。漸漸地,他理清了安全的社交距離,開始翻閱過去自己嗤之以鼻的迷信書籍。他走訪寺廟,偷偷看不靠譜的醫生,尋找着一切解決方法。

卻一無所獲。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連綿的惶恐束縛着他的精神。如果無法解決這該死的體質,他就找個地方悄悄死掉吧,而且絕對不讓陸何甯知道。

在他已經思考起要不要将自己的一些物品燒掉,和媽媽埋在一起時——

郁遠出現了。

這個像彗星撞地球一樣出現的家夥,明明是個普通的Beta,行為卻極不普通。不僅一見面就害他進了局子,還轟轟烈烈住進了他家。

陸何甯确然說過家裡會來個人,他拒絕過,但沒成,隻得一邊好奇是誰能讓一向順他意的父親頭回拒絕他。假意答應後,便琢磨起了怎樣将人支走的招。

可他沒想到來的不是人,是枚頑固的釘子。他使出渾身解數,累得滿頭大汗,也怎麼都撬不出去。郁遠上下嘴皮一拍,就能把他氣得半死,他斷定自己和對方定是兩個相同的磁極,天生相斥。

水火不容的相處了幾十天後,某天他聽到了郁遠在咳嗽,恍然清醒。因為郁遠一直活蹦亂跳,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的體質。果然,郁遠這般神奇的家夥,也逃不了他的詛咒嗎?這混蛋也會因為他而生病嗎?他絕不是由于鬥出了點兒損友情而擔心對方……郁遠病了不更好?這蔫壞蔫壞的人就沒力氣霍霍他了……

但當真看到郁遠病殃殃的模樣時,他懊悔了。

他違背了自己最初要跟對方鬥到底的心意,拐彎抹角着問人是不是病了,還偷偷跑去櫃子翻感冒藥。他平常不生病,藥被冷落在高處。他伸手摸藥時,翻倒了玻璃罐。

懵然間,眼前出現了一隻有力的手。皮膚并不細膩,有些久經風霜的粗糙,指節分明而細長,如削鐵如泥的刀。

這隻手穩穩托住了要将他砸得頭破血流的罐子。

他下意識剛想說謝謝,就聽郁遠悠悠道,人要對自己的身高有自知之明……

就又氣得半死。

而且,他們明明差不多高!

郁遠問他拿什麼,要不要幫忙?他賭氣說拿白砂糖,晚上下到你飯裡毒死你……随即被對方掐了臉肉。

他果然還是得想辦法把這家夥趕出去。

可新計劃還未起頭,他就将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了。

聽過他秘密的人,要麼歡快大笑,說他講了個有意思的鬼故事,要麼委婉建議他看看醫生。郁遠會是哪種人?嘲笑他?進一步戲弄他?還是點評這是個稀爛的笑話?

郁遠習以為常地一聳肩,用那隻接住過玻璃罐子的手輕輕摸上了他的頭,說,我相信你。

他好想放聲大笑。

可他忍住了,因為他感覺自己若是笑了,眼淚也會跟着掉出來。他實在是太可憐了吧,唯一相信他的人,竟他最看不對眼的家夥。而且對方不僅相信了他的天方夜譚,還幫他出謀劃策。

他沒想到郁遠隔日便給了他一塊牌子,飄搖的心無端安定了下來。而後,郁遠告訴他要想加速治療,還要做到以下幾點。

他問要做什麼?郁遠便振振有詞道,不許說髒話,不許走路跟地震一樣,不許再往他要吃的東西裡加料,要尊敬兄長,遞東西的時候應雙手奉上……

不許個屁,這家夥分明在借公行私。

陸老四十六挺過了七天,即使郁遠被刺紮得直嘶氣,臉上也無怒意,反而同他調笑,我就說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吧。

那刻,入屋的光芒燦亮如金,郁遠不恭的笑容也被鍍了層耀眼色彩。他心底連綿的陰郁如遇清風,悄然退散。

他沒再給郁遠的水裡飯裡湯裡加料。

這夜入睡後,他聽到了磅礴的雨聲,想起來關窗,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他仿佛被億萬噸重的山鎮壓,呼吸逐漸困難,又好似被緩緩塞進了極為狹窄的甬道,五髒六腑擁擠得要從毛孔爆出。他絕望求救着,可他在向誰求救?陸何甯不會來救他。那他在叫誰?他不知道,他聽不見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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