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聒噪的程序音在耳邊規律敲打,一陣天旋地轉後,陸池睜開了眼。
“呃……”靠,好想吐。
他頭暈目眩地坐在地上,感覺自己被丢進攪拌機“日”一聲甩了好多圈。頭頂的強光逼得他不由得眯了下眼,視野慢慢清晰。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柱形培養艙,像小白鼠一樣被關了起來,外面有十餘張陌生面孔,正新奇地打量他。
“這就是鬼鸮?”一名大胡子說着粗犷的英語。
“我去面具下頭這麼帥,老天真是不公平!”另一個亞洲面孔用蹩腳的英語感慨,陸池依稀聽到他最後罵了句西八。
“那又怎樣,還不是落入了我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皮膚黝黑的家夥神氣十足,陸池幾乎看不清他的五官,就瞧見副樂飛的大白牙。
這幫人有男有女,甩着不同的語言叽裡呱啦着慶祝,陸池冷靜下來整理思路。
他應該是被傳送了,鬼鸮跟他提過歐西裡斯有會這個的人……
所以飛魚剛才是想傳送鬼鸮?
哼哼,老登欠了我個大人情啊。陸池無意識一勾唇,沒為自己成了替死鬼而郁悶,反而活絡地思考回去後能否用這一遭,使喚情敵對他畢恭畢敬幾天。
他還被關着,就在想回去後的事了,因為他不可能讓自己死在這裡,他還要學八區菜做給他哥吃呢。
陸池觀察四周,這裡是間實驗室,大量器材散射着嚴謹的寒光,電子設備沉悶地運行,光屏内數據閃爍。
不遠處還有數個培養艙,裡頭黑黢黢的玩意兒七零八碎地泡于培養液中,像漫無目的漂浮的髒抹布。
是深魔。
陸池擰眉,沒想到自己跟深魔落了一個下場,又苦中作樂地慶幸自個兒沒被泡水。他打量艙内,空間寬敞得足夠他大開大合做一套廣播體操。下一秒,他心生不解。因為他僅是被關着,身上沒有任何束縛。
這麼放心?就不怕他一拳把艙打爆?
還是說有陷阱?
陸池鎮定地構建計劃。
既然他被當成了鬼鸮,那就貫徹到底,為援兵争取時間。他擡手想藏身份胸牌,一摸,發現不翼而飛,興許是傳送中掉了。
外面的人嬉笑不斷,陸池清了清嗓,學起記憶中的人冷酷道。
“喂,打開。”
這幫人一齊看向他,緊接大笑。
“啊哈哈哈哈!!!你們聽聽他說什麼?打~開~哎笑死了!你就呆着吧鬼鸮,不……應該叫家雞!等老大來收拾你吧!”
“那我可動手了。”
陸池慢吞吞地蓄力,疑慮動手是否會觸發什麼陷阱。畢竟這群人的狀态太安逸了,像根本不擔心他能怎樣。
“你動,你盡管動。這可是有‘王後’力量的培養艙,專門對付你們這幫覺醒者,進來就是普通人!你看你,現在連維持面具的精神力都騰不出來了吧!”
我本來就沒面具啊……陸池心底呵呵。聽到“王後”的名稱,記憶上湧。鬼鸮跟他說過這是啥很牛逼轟轟的實驗品,原來是對付覺醒者的?能力無效化?
“吵死了。”
後方傳出冷厲的男聲。
陸池方才沒看身後,一回頭,傻了。
“江疊羽?”
江疊羽黑沉着臉坐在後面的艙裡頭,一條腿大岔,一條腿随意屈起。他的制服和發型微亂,氣場兇暴,猶如一頭被教育過,卻仍未屈服的桀骜豺狼。
江疊羽聽見名字,不耐地掀起眼皮:“你誰啊?”
真是江疊羽?陸池驚愕看向他胸口,象征監管者身份的胸牌堂而皇之地暴露着。
“你是蝴蝶?!”
江疊羽順着陸池的視線,注意到了自己的胸牌,毫不猶豫扯下塞進口袋:“我才不是蝴蝶那傻蛋。”
“哈?”
陸池一頭霧水,都顧不上計較他犯沖的态度。
“喂喂您二位有點不拿我們當人看了啊。”大胡子走近了說。
江疊羽嫌惡地皺眉:“等下等下,你離我遠點,我對豬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