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拿了一堆吃的喝的,離開了步行街,去了一旁鐘樓廣場的長廊找了空着的一排石凳坐了下來。
長廊邊兒上有一片淺淺的水面,水裡有一塊兒一塊兒平滑的石頭充作橋,有小孩子被爸媽提着在石頭上蹦來蹦去。
顧年和易初就着這樣的景色把買來的東西吃下了大半。
易初喝了口奶茶,開口打破沉默,“要找個樹洞說說話嗎?我可以暫時當一下樹洞。”
顧年也喝了口奶茶,歎了口氣,“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應該也都聽出個七七.八八了吧,其實就那麼回事,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不在了,我爸又娶了一個,那人現在懷孕了。”
頓了頓,顧年接着說,“我跟她處不來,互看不順眼,她現在懷孕了,在我爸眼裡,天大地大都沒她大,于是……我就轉學了呗。”
顧年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語氣裡也是很刻意的不在乎,跟說個不相幹的某某某的家裡的八卦似的。
“那你……”易初問,“要哭會兒嗎?我還可以暫時當一下抱枕。”
說着,易初張開雙手,朝顧年敞開懷抱。
顧年往後靠了靠,倚着身旁的柱子,斜眼瞅着她,“你這兼職是不是太多了點?看酸辣粉攤兒、看溜.冰場,當樹洞,現在還能當抱枕。”
“沒辦法,我還是太全面了,什麼都能當一下,”易初說,她還伸着倆胳膊朝顧年晃了晃,跟撲棱翅膀似的,她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要嗎?”
顧年把一根糖葫蘆塞她手裡,“不要,這點子事兒有什麼可哭的啊?等下次真要哭了,再喊你來當抱枕。”
“……行,”易初啃了一口糖葫蘆,差點酸掉牙。
吃完東西已經七點多了,易初要回去照看奶奶,顧年因為老爸那一通電話也沒了再去玩兒的興緻,于是倆人掃了單車往回騎。
到學校附近的路口停好共享單車後,倆人分開了,一個回家,一個回學校。
顧年走在路邊,看着自己的影子穿過一個又一個路燈的影子,覺得有點落寞,可明明跟易初分開都不到五分鐘。
在跟易初分開不到十五分鐘時,顧年抵達了之前翻牆出來的地方。
顧年站在牆根下,擡頭看了看牆,使勁兒蹦了兩下,手都沒能夠到牆頂。
她在周圍走了一圈,想找找這牆有沒有哪裡矮下去一塊兒的,可一無所獲。
顧年陷入了沉思,思了三秒鐘,她給易初打了個電話。
易初接的很快,說話也很急,“怎麼了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年感到莫名,“我能出什麼事啊?”
易初聽着那邊不像是出事兒的樣子,松了口氣,“……這才分開多久啊,你就一通電話打給我,我還以為你回到宿舍發現柳漾還在,跟她幹架了呢。”
顧年說,“你還挺能腦補。”
易初笑了笑,“所以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啊?”
顧年擡頭看着牆,歎了口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牆外頭可沒種樹,我要怎麼翻回去?”
易初愣了下,“什麼?翻哪兒去?”
顧年說,“翻回學校去啊。”
易初沉默了。
顧年皺眉,“喂?你信号不好啊?”
易初發自内心的問,“大小姐,你是溜.冰的時候溜太快,把腦子掉溜.冰場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