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縮退下,在門檻前探出半個腦袋,惶恐望向院中那讓蒼煙薄霧氤籠着的仙影。
“噢噢,是徒兒呀?”負立庭梧下的仙影不緊不慢地收了劍。
青色劍氣依附女子身遭,絞散經年氤籠在彼周遭的蒼煙薄霧,露出冷若冰霜的面龐,歲月不能在女子的身上留下絲毫痕迹,偶有凄零落葉在霜面覆來寸許碎影,刹那間也由劍氣絞成虛無。
可偏這劍傲九天的女子,唇間溢出之語,卻是那般撩惹心弦,像是微風拂過檐角琉璃風鈴時的幽響。
“師尊……”
白塵聲線隐約發了濕。
夜傾語不能為忍,嗤笑複身,松緩下神色,“瞧把徒徒吓的,快讓為師好生瞧瞧有沒有傷磕着。”一面說,一面招手要抱。
白塵見得了寵又慢慢來了性子,走上前撂下臉,“師尊何必虛與委蛇?若要取弟子的長生帝體為爐鼎當取便是!我又不是舍不得!”
他将郁積數年的想法氣岔吐出,
垂眼看向她腰間帝劍,驟然舒坦。
“嗤——”
青鸾至聖夜傾語擡手敲敲他頭,“何處聽來的胡話?再亂說敲你的牙!”她要上矮他一個頭,氣訓起弟子來倒是有幾分反差倒錯的喜感。
“哼!”
受了打,
白塵哼哼唧唧的,但卻覺氣順不少。然這也非他性格輕賤。隻是他如今身穿之衣精織不染,珍馐有師尊過口奉送,華所靈氣自韻,出行則有神鳳護随,更不提執宰億萬疆域的君王需向他叩首。
萬般所受。
一時難禦自如。
日夜刻苦修煉也不過适緩突擁一切之惶恐。
夜傾語見弟子情緒平複,便問起為何今日至靈藥峰例取藥材要逗留如此久。白塵挨了師尊那一劍,自不敢如實禀明他與岚師姐花前誓許一事,遂以在途中指點師妹劍法搪塞過去。
至聖知曉弟子在扯謊,倒也不戳破,隻是責他本身劍術也還未入流,如何敢消損自己修煉的時間?
因腰取下一把木劍,邀他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