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樹一事推遲明晚,因為法海遠遠跟在身後,一直押送小青回寮房的入口。
第二夜,萬事俱備,小青一路暢通,直達寺廟前院。
深夜,寺廟并未留多少僧侶看守,留着的僧侶也都昏昏欲睡。
小青天生的蛇類,刻意放輕動作,誰也注意不到。
從袖口掏出柴火棍,頂部已經纏了一圈圈粗麻布,淋上燭油,往樹上一抛。
姻緣樹變火樹,将許仙的祈願燒個一幹二淨。
正當她端起燭台時,一道白光纏上腳腕,另一道白光奪去燭台,穩穩放在台面上。
而小青則沒那麼好了,她被倒掉起來,抖了三抖。
柴火棍從手中抖落而下,半空中被法海奪去。
“昨夜見你鬼鬼祟祟,果然藏着壞心思。”法海淩厲看着小青。
如果眼睛能夠吃人就好了,小青翻了白眼,她被下了禁言術。
身體也動彈不了,那道白光從腳腕開始纏繞,将她渾身綁住,直挺挺倒挂在半空中。
小青又氣又駭,法海何時得這樣厲害的法器傍身。
她隻能左右移動綠油油的眼珠子,表示法海會錯意。
“被抓個正形還要狡辯。”法海聲音和面容沒有一點溫度,“小青施主,我再不能寬容你。”
你這是寬容麼!将她倒吊,法器越纏越緊,還不許她說話,絲毫不憐香惜玉。
小青說不了,隻能幹瞪眼,
眼前的法海很陌生,幾乎和堂前供奉的佛像重合,高高在上,冷眼睥睨。
小青害怕了,她還沒燒樹,憑什麼毀她百年修為。
淚水輕易就淌出眼眶,流不盡地低落地面。
小青憂傷地想,她變成了條小青蛇,姐姐認得出嗎?
姐姐會不會顧及許仙怕蛇,把她趕出白府。
越想越越難受,若不是封了聲音,小青一定悲恸大哭。
法海怔了怔,臉上劃過無措,冷冰冰的表情分崩離析。
召喚困線索,将小青提過來,與視線持平,怔怔看了片刻,終是歎了聲:“現下知錯了?”
小青讨厭法海高高在上的語氣,心中早已将法海咬的千瘡百孔。
可自己被倒掉着,聽語氣有所松動,不敢造次,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青含着淚,閉了閉眼,表示知錯了。
隻等法海松開她,立即咬穿脖子,與他同歸于盡。
法海垂着眼,面無表情,難辨其心思,小青懷念起昨日好懂還好惹的法海。
僅僅過了一個白日,大變樣了。
小青用力眨了眨眼,再次明示法海。
淚珠被擠出眼眶,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法海下意識去接,小青以為法海要點額頭銷毀修為,絕望地閉上眼。
法海猛然回神,收走伸到一半的手,指尖攥得生痛。
“放心,不動你的百年修為,但是要你要反省幾日。”法海淡聲說,“至于幾日,看你屆時态度。”
小青疑惑怎麼反省,法海都開袖口,倏地便被收了進去,裡面黑漆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