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新的問題産生了。
早川遙第一次的經曆,其“開始”和“結束”是什麼時候?
早川遙這一次和他綁定的時間無疑就是八月他和萩一起去涉谷買東西的那天下午。松田陣平推測,早川遙第一次和他綁定的時間也至少應該是和這一次綁定的時間一樣,要麼就是這個時間之前。
不可能是之後,否則這樣無法解釋初見的時候,在沒有發生突臉的情況下,早川遙為什麼知道他已經和她綁定了。
“開始”好推,但是“結束”卻有些難以猜測。截至目前,松田陣平沒有從早川遙身上得到任何一個線索能夠幫助他成功推理出結果。盡管早川遙經常透露出來她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但這樣是沒辦法得出來她知道的“未來的事情”究竟能達到多遠之後的。
“還有問題,為什麼'早川遙'是和小陣平你綁定?在你的身上,存在着什麼特殊的、獨一無二的條件嗎?還有,讓你倆綁定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因為你倒黴吧?”萩原研二道。
好問題。
這也是松田陣平百思不得其解和亟需解決的問題之一。
任何事情的發生必有其目的,哪怕發生的事情再離譜、再混亂、再毫無聯系也一樣。比如因為餓了或是嘴饞會吃東西,因為困了或者需要睡眠人會休息……那麼【早川遙和他綁定并共同經曆一段時光】這件事,其意義或者說目的,又會是什麼?
松田陣平在白闆上将【目的】一詞重重圈出。
隻要知道目的,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但想要推理出【目的】,勢必需要知道早川遙第一次綁定的經曆的具體情況。兜兜轉轉到最後,又回到了需要知道“第一次綁定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這一問題來。
“果然還是要知道這一點嗎?”歎了一口氣,萩原研二看向自家幼馴染,“話說這些你為什麼不試試直接去問小遙?她對我們沒有惡意,你問這些問題她應該也不會抵觸才是。”
聞言松田陣平撂下白闆筆,有些煩躁地薅了把頭發,彎腰從搭在椅背上的上衣外套裡掏出煙盒,抽起煙來。
“問題就出在這裡,萩。這是沒辦法知道的事情,那家夥這方面的話是說不了的。”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松田陣平緩緩吐出一口煙,回憶起第一天見面的那個晚上,“隻要涉及到一些事情,她說出口的話就會變成令人啼笑皆非的詞句,盡管那并非她的本意。有東西阻止着她說出口一些東西。”
“——那也是我想弄明白的東西。萩,我有預感,那些被阻止說出口的話很重要。”他頓了頓,和幼馴染對上視線,眉眼間滿是認真,“這是'我'的‘目的’之一。”
萩原研二看得出來小陣平動了真格在認真的解密,然而作為他從小到大的好友、他的幼馴染,他擔心的卻是另外的問題——探尋任何事物都要付出時間和精力,過往他們一同拆卸和組裝的那些精妙絕倫的機械制品就是如此,可這次不一樣。
小陣平想要探尋的謎團,不是掩蓋在層層線路或者零件之下的、無機質的機械核心或者動力,而是掩藏在一個已經逝去的生命背後的迷雲。
萩原研二相信自家幼馴染的能力和決心,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往無前。某一天小陣平一定會能夠查明所有真相,他當然堅信這一點。
可是,早川遙身上的特質遠不止此,自家幼馴染對她的關心顯然也不僅限于探究謎團的級别。這才是令他真正在意的點。他擔心幼馴染會不知不覺栽進去。
“……那你其他的目的是?”
然而最終,他卻隻這麼問。因為小陣平不是會被輕易勸退的性子,更不是會因為前方可能會有的困難而退縮的性子。踩着油門向前沖,那家夥向來這樣。
“讓那家夥和這個世界多點聯系。”松田陣平挑了挑眉,将煙蒂按滅在将要滿的煙灰缸裡,随後撈起煙灰缸,把裡面的東西倒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