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麼說,我在心裡默默反駁。
這話聽起來有些地獄,實際上也确實地獄。畢竟在出警校不出幾個月,萩原研二就死在了爆炸裡面。因為爆炸犯的愚蠢的、惡劣的把戲,輕飄飄的死去了,什麼也沒留下。
雖說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上警校的理由雖然并非是出于“保護正義”等之類高大上的理由,但從警校畢業真正成為警察之後的确從炸彈犯手上拯救了許多人。
我跟在松田身邊可是親眼見到過很多次。他們有着足夠優秀的能力,尤其後來松田更是被作為王牌,倘若沒有那場爆炸,想必這倆的未來都是康莊大道。
好人年紀輕輕就葬送了生命,那可惡的炸彈犯人卻嚣張地逍遙法外。想到這裡我有些惆怅。我自然是不希望這一次輪回他們依然走上既定的結局的,可是我能做的實在有限。
——如果我沒有這個十米限制,能被所有人都看到且也能碰到所有東西,就像這個世界的所有漫畫原住民一樣就好了。
*
在書店裡喊早川遙的時候,松田陣平當然注意到她是在看那兩個陌生的男人,也注意到她臉上的詫異。
這兩個人松田陣平并不認識,這是毫無争議的事實,但是和他綁定的早川遙卻顯然認識對方。已知,早川遙和他綁定,她能認識的人,他也應該認識。
但是現在他并不認識這兩個人,所以這兩人以後他會碰到,結合對方的年齡來看,這兩位——名叫“hiro”和“zero”的男性,多半不是他之後在警校的同學,就是他以後的同事。
松田陣平對自己人際交往的能力和脾氣心知肚明,無論是同學還是同事,大多數應該都是點頭之交的水平。早川遙的反應卻不止如此,在他随口問她看誰的時候,她看上去相當糾結,一副猶豫怎麼說的樣子。
——看來這兩位不是關系很好就是有過節。
不過關系好還是差不重要,重要的是時間節點,如果是同事的話,那麼早川遙和他綁定的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長。
按照現在的發展可真是……不妙。松田陣平從卧室出來,看見客廳、玄關甚至廚房,不知不覺早川遙的所屬物越來越多,侵占了不少地方。
不說之前萩原研二懷疑他和早川遙的關系,就連松田陣平自己把自己抽離開來看,偶爾也會産生他們是不是情侶同居的錯覺。
他走到廚房想要從冰箱裡面拿一瓶罐裝汽水,擡頭映入眼簾的首先卻是貼在冰箱上的機器貓冰箱貼。
看來真得得找個時間和早川遙談一下。他冷靜地打開冰箱,一邊這麼考慮着,一邊拿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
【如果我沒有這個十米限制,能被所有人都看到且也能碰到所有東西,就像這個世界的所有漫畫原住民一樣就好了。】
“阿嚏!阿嚏!”
雖然我話是這麼說,但是融入這個世界的方式就不能更體面一點嗎?我抱着保溫杯裹着被子縮在床上,沉痛地想。難道就一定要讓感冒發燒成為融入世界的代價嗎?
事情是這樣的。
自那天我們從郵局回家的路上我在心裡冒出這個念頭之後,第二周周三,也就是前天,我突然發現自己能感受到外界的溫度了。
嗯……現在正是一月初,比較冷的時候,早上的溫度零下,而我,穿的還是早秋時候的很薄的衣服,出門之後立刻被寒風糊了一臉,整個人一下子就被凍醒了。
一般而言,我早上被松田陣平喊起來都是因為他有晨跑的習慣,雖然我是個睡懶覺的性子,但是出于十米限制不得不起來。好在因為我感受不到溫度,所以早上在外面總是半夢半醒地跟在後面晃晃悠悠——隻要在十米之内就行了。
而松田陣平這個人人高馬大也就算了,跑步速度還特别快,以至于當時我雖然意識到不對,但還是不得不加緊先追上他說明情況。
然後以為太冷被凍到,回到家裡我就開始打不停打噴嚏,喝了熱水之後好一點。我當時以為沒事,中午在沙發上窩着不知不覺睡着了,還是松田陣平把我搖醒說我發燒了。
我本來沒什麼感覺,最多就是手冷腳冷身體好像也有點發寒的程度,結果溫度計一量39.2。
我傻了眼。松田陣平捏着溫度計啧了聲,從玄關翻出來醫療箱想找藥,好巧不巧藥過期了。他不得不喊萩原研二買點藥帶過來,又給我沖了個熱書袋讓我在床上躺着睡覺去。
好在發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我昨天溫度就降下來了,隻是感冒還沒好。不過問題不大。
比起感冒我剛擔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能感受到溫度之後意味着如果我不想再一次被凍感冒就得加衣服,但我沒辦法被除了松田陣平以外的人看到,那這個衣服怎麼買?
總不能讓身為異性的松田陣平或者萩原研二去吧……這多冒昧啊?想想看他倆站在女裝店裡和店員尴尬地大眼瞪小眼的場景我就忍不住沉默和想笑。
我向松田陣平表述了這個困擾,對方叼着煙含糊說他會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