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憤怒也不是憎恨,就是單純的惡心。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幫自以為是的家夥自以為是地決定了一群人的命運,參與進來的雙方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清白。
哦,也有例外,就是那幫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小倒黴蛋們。
宇智波過得不好企圖謀反這很合理,木葉提前下手減少傷亡也正常。但是這幫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的混蛋玩意,髒了手還不願意承認,一心試圖隐瞞。
但是由謊言鑄成的道路最終怎會通向正确的方向?
結果就是死的人不得好死,活的人不得好活。
宇智波和木葉這件陳年破事沒能在應該揭開的時候揭開,這傷口這麼多年就一直捂着,捂到發爛發臭。
像一片泥濘的沼澤,張牙舞爪地要把所有和這事兒有關的人全都拉下來受苦,讓所有人都不得解脫。
這一瞬間,他幾乎為宇智波佐助感到可憐。
也為自己隻要走錯一步就萬劫不複的命運感到後怕。
但他現在還能好好地活在這,還能站在制高點上對一幫傻逼做的破事指指點點,大放厥詞,全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家夥擋住了命運的泥石流,縱使一身泥濘,也從沒想過拉他下水。
想到這裡,他又感覺心裡不是滋味。
“呵……”帶土簡直無語到想笑,“所以你就把全族幾百号人的腦袋當作投名狀送給木葉?是不是殺得手都酸了?你既然知道木葉的行動,為什麼不提前把族人帶走?”
鼬平靜地反問:“帶去哪?是作為叛徒逃亡他國?還是去黑市與地溝裡的老鼠為伍?小子,沒人教過你不知全貌,不予置評嗎?還是說你覺得你在那個位置能做得更好?”
帶土嘲諷到:“至少不可能比你更爛!還說什麼為了保全宇智波的名聲,人能靠臉皮吃飯?活着就有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所以我選擇讓他活着!”這是宇智波鼬自對話開始的第一次失态。
雙方都陷入了沉默,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如不浪費口舌。
帶土道:“你繼續說吧,後來怎麼樣了?”
鼬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一度收到了他的死訊,但隻要我一日沒看到他的屍體,就一日不敢承認。大概一個月後,一個自稱宇智波斑的男人通過絕找到了我。”
絕?白絕?
帶土遲疑了一下。
鼬道:“絕是曉組織的成員之一,代号玄武。”
哈?
那些個憨憨?
這時他終于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一條回憶。卡卡西老師的暗部同事曾經想他詢問過“阿絕”的事情,那個來他家打工,又傻又貪吃的家夥。阿絕是白絕分身之一他早有預料,但你要說那家夥是曉組織成員之一……那可真是。
等下,有點不對勁。
這麼說白絕在很久之前就是曉之玄武了,那時候宇智波佐助不過才十幾歲,還沒有離開木葉,那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總不至于無緣無故救他一命。
那個自稱宇智波斑的家夥又是誰?真正的宇智波斑不是早就被初代目殺死了嗎?
這些他哥知道的肯定比鼬要多得多,可惜那個混蛋就是個大啞巴,啥也不和他說。
鼬:“宇智波斑說是他救了佐助,但是因為已經傷到了神經,無法醒來了。他又說,他在構建一個名為無限月讀的完美世界,如果我能幫他,就在幻術的世界中為佐助預留一個位置,讓他在幻術的世界中繼續生活。”
鼬嘲諷一笑:“但誰能确保他不是自導自演?說不定隻是為了吊着我讓我為他做事。如果我死了,佐助又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當場給他炒個番茄全宴慶祝一下!
帶土按下策馬狂奔的思緒,問:“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
鼬:“我要用曉組織的情報換取當世最厲害醫忍的出手。”
帶土:“綱手?”
鼬:“曉組織的首領佩恩正計劃攻打木葉,他的力量足以把整個村子夷為平地。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去雨之國探查情報,但以佩恩的實力,他應該是回不去了。”
帶土瞳孔緊縮,“什麼?”
那個□□仙人,怎麼會……
鼬急促道:“我們的對話到此結束,剩下的由你自己決定。”
說着,帶土發現空間開始扭曲破碎,原來自談話開始,他們一直在幻術中!
明明鼬早就瞎了,明明他特意坐在了對方後面,明明他早有防範,居然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中招了,真是可怕的能力。
帶土此前誤導鼬自己已經開啟了萬花筒,所以一直沒用寫輪眼,就怕露怯。但現在也顧不得這個。
他用寫輪眼确認了現在确實不在幻術之中,順便看見了下方一團斑駁的人形查克拉。
鼬問道:“你要去見見佐助嗎,他就在這棟房子的地下室。”
帶土說:“不必了。”反正不過是一具做成他自己模樣的白絕分身罷了。要是往常他說不定會去看看,等回去之後對本尊大肆嘲弄,但在知道自來也正面臨着極大的危險,也就沒有這麼做的心情了。
他站起來,看着面前的男人,實在是無話可說,留下一聲短暫的歎息,轉身離開了。
站在海灘上,帶土再次呼喚着:“白絕,我求你幫我最後一次。我要去雨之國,我要去自來也那,他對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這時,一個恰巧路過的村民突兀地向他搭話,說:“小兄弟你要去哪啊?我們要去陸上賣魚,你要不要跟我去漲漲見識?”
帶土怔然,看了一眼眼前的漁夫,再看看不遠處完美的桃源鄉,恍然大悟。這一刻他簡直為這對兄弟閉環一樣的相互折磨感到可笑可悲。
他看着面前的白絕,苦笑道:“好。不過走之前我能問一下這是哪嗎?”
村民,或者說白絕答道:
“這裡現在叫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