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裡的日向苦澀道:“太遠了,我看不見,根據箭矢的路徑,估算敵人距離木葉……”她咽了口唾沫,才膽戰心驚地說出那個數字:“3……30公裡。”
所有明白這個數字所代表的戰略意義的人,現在臉色都一片鐵青。
綱手突然看向帶土:“撤退,把他也帶上!”
天照之矢撞到結界上,那層攔住了天道的結界沒能堅持哪怕半分鐘,就在黑色火焰的蠶食下逐漸消退。
黑色的箭矢雖然小了一圈,但還是堅定不移地向下墜落。
【去火裡!】
帶土毫不猶豫地向着反方向逃竄,箭矢墜落之地,正是他離開木葉最快的方向。
暗部本來還想追。
綱手說:“你們先走!”然後自己如炮彈一般沖向了帶土,一拳砸了出去。
帶土情急之下轉身用刀鞘格擋,可那力道太猛,連刀鞘帶裡面的刀刃都被一拳砸斷。如此這般,那氣勢還是分毫不減,掄在帶土身上,讓他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他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絞作一團。
距離天照之矢墜落隻剩幾秒,綱手還欲乘勝追擊,卻被地下竄出的根根藤蔓困了個措手不及。
她驚道:“木遁!?不對!不一樣。”
被耽擱了一下,綱手知道已經來不及抓人,馬上扯斷藤蔓遠離天照之矢。
天照之矢徹底墜落,黑色的火焰張牙舞爪地向四周翻滾,一瞬間就淹沒了宇智波帶土。
綱手躲閃不及,背上沾到了一點火焰,她果斷地抽出苦無削掉那塊肉。
被火焰吞沒的一瞬間,帶土渾身僵硬,大氣不敢喘。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些火焰對他相當無害,除了有點呼吸困難,甚至沒有灼傷他。
“咳。”他咳出一點血沫子,快速爬起來,從箭矢造成的缺口順利逃出。
……
血水混着淚水從緊閉的雙眼中溢出來,宇智波佐助用刀鞘支撐着身體的一半重量,慢慢深呼吸,漸漸從劇痛中緩過來。
“白絕,幫我治療,我要再來一箭。”
白絕當然不同意:“不行呀!不行的!”
“閉嘴照做!”
白絕知道現在勸不住,隻得盡量幫他減輕雙眼的負荷。
佐助又靜靜休息了一會,感覺差不多了就重新凝聚須佐能乎。
這次疼痛比剛才還要劇烈得多,但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他眼中閃過一瞬興奮。
“向下12度。”
“向西14度。”
“再向東3度。”
“過啦,再向西一點。”
……
30公裡對帶土來說也是個不近的距離,更何況他這些年沒回過木葉,附近沒有留下的飛雷神印記,前進得就更慢了。
但他剛走幾步就驚訝地發現,有一條飛雷神印記組成的直線就在他腳下延伸。
【我們把家裡的苦無都拿過來了!】
【方便你跑路。】
【這叫戰術性撤退!】
于是他用空間忍術趕路,迅速靠近目的地。
隻是他離佐助越近,心裡就越是尴尬——要去見告白失敗的對象,心情不外乎如此。
更何況那家夥還被他寫信罵了一通。
但這種心情在帶土看見那紫色的巨人和直指木葉的箭矢後蕩然無存。他驚恐地提起速度,瞬移到佐助面前,隔着紫色的屏障大喊:“住手!别!”
本來看見這家夥活蹦亂跳,佐助心裡悄悄松了口氣,但對方制止的話語傳來,又讓他咬緊了牙齒。
箭矢離弦,紫色的巨人轟然倒塌,佐助眼角的血水又開始止不住地流,身體也不着痕迹地踉跄一下。
看着第二發箭矢向着木葉的方向射去,帶土一顆心跌入谷底,他看向佐助,難以置信地說:“你……”
……
木葉。
宇智波滅族和志村團藏的事情在忍者之間悄悄傳開。
旗木卡卡西站在臨事營地旁,靜靜地聽着這些談論,心裡一片迷茫。
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為了改變,他努力當上了上忍,努力進了暗部,努力做到了高層。
結果無論是父親的事,還是宇智波的事,都沒有任何進展。
忙忙碌碌,卻一事無成。
他甚至在某些瞬間,生出過不如就這樣維持現狀的想法。
他以為是自己怠惰了,現在想想或許是早就看透了,即使當上火影還是會身不由己的真相。
到底該怎麼辦……
他苦笑一聲。
他真的不适合幹這些。比起帶領着别人走向正确的道路,他更擅長跟着優秀的領袖亦步亦趨。
“又來了!”
營地裡驚呼聲四起。
卡卡西擡頭看向天空,又一支黑色箭矢向着木葉落下。
他握緊手中的短刀,瞪大眼睛預測箭矢的落點,然後驚慌慢慢散去。
即将遭殃的不是任何一處駐地,而是影岩上三代目那顆大頭。反正那地方沒人,他索性放着不管。
看着三代目的雕像,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一明了了。
“有人上去了!”
隻見一個年輕的忍者,爬上峭壁,奮不顧身地擋在箭矢之前,似乎是想用血肉之軀保護那堆石頭。
卡卡西驚慌地大喊:“他在幹什麼!快讓他下來!”
但是來不及了,沒有人來得及。
那個年輕人沒能抵擋一秒,就和影岩一起消散在火焰之中。
和三代目相鄰的二代目和四代目也一起糟了殃,被熊熊燃起的黑色火焰燒得坑坑窪窪。
那火焰燒得如此安靜,如此貪婪,如此憤怒,在那座寄托着木葉人信仰的岩壁上留下一個醜陋的大坑。
卡卡西确信,那個不知名的年輕人未來會為他的螳臂當車赢得榮譽,會被刻在烈士紀念碑上,表彰他的勇敢。
但此刻,卡卡西心中那塊豐碑卻徹底坍塌了。
“卡卡西!旗木卡卡西!你在發什麼呆!”
嚴厲地呵斥把他從恍惚中叫醒。
“居然如此蔑視我們木葉!我命令你,馬上帶人去追尋敵人和宇智波帶土的蹤迹,如有必要,格殺勿論!”
卡卡西好似沒有聽到。
“這是任務!你還想不想當火影了!”
聽到這句話,卡卡西終于有點兒反應了。隻見他詭異地露出一個近乎神清氣爽地燦爛笑容,舉起手作出一個随性的投降姿勢:“哈哈哈……對不起,我不幹啦!”
……
“我怎麼了?”宇智波佐助雙手抱胸,故意用漫不經心的态度刺激道:“舍不得啊?那你跑什麼?怎麼不留在木葉?”
沒了須佐能乎的妨礙,帶土清楚地看見了那雙正在慢慢消退的六瓣花。這就是他的萬花筒寫輪眼,還是第一次見,像是一株鮮豔且有劇毒的花,美麗而又危險。
帶土着急地還想說什麼,卻被白絕按着頭轉向木葉。那黑色的箭矢還在半空中趕路,但很明顯落點很偏。
白絕:“沒殺人!就燒個雕像!”
帶土再回頭看佐助。那雙奇異的眼睛已經閉上,眼角的血痕還未擦去,額頭上留有薄汗。
“對不起!”帶土手忙腳亂地補救道。
佐助轉頭就往山下走:“你有什麼對不起的?”
帶土連忙跟上:“我不應該懷疑你。”
佐助油鹽不進:“我覺得你懷疑得很有道理。”
帶土伸出手想抓他胳膊,結果被扔過來一把長刀。他不用看就知道是留着飛雷神印記的那把。
“離我遠點。”佐助無情地說:“我不喜歡男的。”
帶土感覺胸口又遭了一拳重擊:“我不是那個!我之前一直都是用《親熱天堂》【哔———】的!”
如果他現在變成了男同,也一定是這家夥的錯。
聽着如此不知羞恥的發言,佐助走得更快了。
帶土也加快速度跟上他的腳步:“我家沒了,你不要我,我可就真的沒地方去了。”
宇智波佐助停下,回頭用審視的眼光打量上下,接着說出一句讓他始料未及的話:“跟我走,别惦記木葉了。”
他還伸出手,作邀請狀。
帶土懵了,‘我去,這該怎麼辦?把手放上去嗎?這會不會太gay了!’
佐助見他沒反應,主動抓住帶土的手腕,以不容拒絕的力度……把他扔下了山崖。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磨磨唧唧,你是要等木葉的追兵過來嗎。”
帶土感覺好笑:“一口一個木葉,你不會吃醋了吧。”
佐助随腳踹掉一塊石頭,照着帶土的腦袋踢過來。
不出所料被他輕而易舉躲過。
“哎,你等一下。”帶土拉住正要往前走的佐助。
佐助斜着看了他一眼:“?”
帶土用水遁打濕了袖子,用力蹭在他臉上,“你臉上還有血。”
佐助轉頭閃躲:“我自己來。”
“你又看不見。呃,不是,我是想說你又看不見血在哪。”
搓得太大力了,臉有點發紅。帶土看着那雙更加暗淡的眼睛直皺眉,“我們現在去哪?”
佐助低垂下目光:“去瀛洲。”
帶土:“幹嘛?”
佐助答道:“去了結一些事。”
這句話在帶土耳中自動翻譯成:“去幹掉宇智波鼬!”那快去啊,他就等着呢。
佐助疑惑地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鼬在瀛洲?”
啊?
帶土猛地看向白絕。
不是兄弟,你真保密啊!
我以為你就嘴上說說的!
看他這反應,佐助哪還不明白帶土已經和白絕勾搭在一起了,惡狠狠地瞪了白絕一眼。
白絕目瞪口呆,心想我幫你保密,你居然自爆,還拉我下水!
帶土沖白絕不好意思笑笑,一邊跟着往前走,一邊态度良好地把在瀛洲發生的事情托盤而出。
“你是說……”但帶土發現佐助的語氣很不對:“鼬告訴你,長門将要襲擊木葉?”
帶土察覺到佐助語氣中的凝重,但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是……啊。”
“不可能!鼬無法離開瀛洲,他與外界的一切溝通都是我們虛構的!他不可能知道這些事!”
說完,佐助和帶土一齊陷入了沉默,甚至感覺毛森骨立。
佐助急道:“馬上出發。”
帶土卻拉住他:“我有更快的辦法。”
……
瀛洲。
宇智波鼬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道路,拄着拐杖慢慢走下台階。
“哥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鼬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再等一下,佐助,我們馬上就能除掉最大的危險了。”
“是嗎?那太好了。”
宇智波斑已經複活,那宇智波佐助也就不再需要了。如果能趁機除去,進一步減少變數,那可真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