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以為沈忱把他當朋友,隻是表達友誼的方式顯得太暧昧了而已,情人節送巧克力什麼的,也是因為不清楚這之間的彎彎繞繞。
但是就在幾個小時前,沈忱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撒手,空洞無神的眼睛裡倒映着他的影子,絕望又無助地說:“……我愛你,你别走……求你了,别走。”
于魚沒見過發小這麼狼狽的樣子,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手裡握着那根救命稻草,即使要沉入水底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去。
于魚不清楚沈忱這句告白究竟是不是對着他說的,或許是透過他看着别的人呢?
怎麼可能呢……沈忱見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完全不可能認錯人啊。
“沈忱,你真是好樣的。”于魚咬牙切齒地擦洗着身上的紅痕,咖啡味信息素還殘留在身體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揮去,深深淺淺的牙印集中在脖子以下。
浴室裡彌漫着一片霧氣,于魚仰着臉避免水珠濺進他的眼睛裡,可沈忱的氣味依舊環繞在他的身側。
煩躁感漸漸被溫水沖刷到感受不到,于魚也懶得去猜測沈忱的心思,随意地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便伏在床上睡了過去。
房間裡溫度略低,于魚今夜注定睡不安穩,雜亂無章的思緒将他的夢境塑造成了一副詭異的模樣,豔麗到扭曲的風景緊緊包裹着他的意識,無法抽離,無法逃脫。
“魚,想要離開我嗎?”夢裡的沈忱笑得很天真爛漫,稚嫩又俊朗的臉上帶着淺淺期待,帶着暖意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的頭發上,襯得少年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為什麼會這麼想?”于魚不是很理解沈忱這突如其來的不安,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輕笑道:“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别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啦……”
沈忱的表情冷了下來,幾秒後又僵硬地揚起嘴角笑了笑,不怎麼走心地維護着自己的秘密,但也足以将于魚搪塞過去。
沈忱那時僵硬的笑容在夢裡被無限放大,于魚不斷回憶起對方曾經對他不同尋常的表現,那張熟悉的臉漸漸扭曲了起來。
野獸面目猙獰地撲在他的身體上,粗重的呼吸不斷灑在頸窩裡,黑暗再次席卷了他的夢境……
于魚掙紮着睜開了眼,摸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沈忱沒有給他發消息,手機界面空蕩蕩的。
于魚開始有些後背發涼,他突然,發現沈忱似乎……真的對他有什麼不軌之心,而且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
于魚讀研時也進修過心理學,再加上他對沈忱的了解,這倒黴孩子現在有大概率是有些心理問題的。
治是肯定要治的,但這個心理醫生不能是他。
于魚訂了一張機票,在心裡構思着對未來的打算。
……首先要給沈忱找一個合适的家庭醫生,其次要給家裡人說清楚他的去向,然後去國外住上個小半年,就當是去散心了。
于魚做好了計劃,默默祝福自己不會遇上什麼狗血的事情和奇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