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我了行不行?”夏微單手擋住臉,“我臉上又沒有花。”
江境聿将手裡的衣服疊好,墊在夏微手心下方,這個高度恰好合适,墊在手下時間長也不會很累。
夏微心道,“這家夥做事還挺細緻,看來以前常常做。”
本着閑着無聊的心态,她好奇問道,“你從前也這樣照顧你夫人的吧?”
問完這話,她有些許後悔,這明顯是探聽他的私人生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對他多感興趣。
誰知江境聿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很少,我從前很忙,常常放她一個人在家,為她做過的瑣事并不多。”
“哦,怪不得你找不到她了。”夏微随口道。
江境聿看向她,眼睛裡閃着光亮和期許,“我現在找到了。”
夏微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你太固執了,我根本就不是她,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很多,你為什麼認定我不放呢?”
“微微,到現在你依舊覺得你不是我妻子,我理解。我從前對你缺少太多陪伴,我自認為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陪伴你,我會做好一個丈夫,隻要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這番話說得極其認真,眼神裡透露着讓人不忍心拒絕的真摯。
有一瞬間夏微都被感動了,但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因為這些告白的話語感動,實在沒有意義。
她話語柔和如同雲朵,态度卻堅決如磐石,“江先生,我想你搞錯對象了。我不是你太太,我也不需要給你一個機會,我有自己的生活。況且,有朝一日你真正的太太回來了,你再說這番話也不遲。”
江境聿靜靜聽完她的話,神情失落,嘴角帶着苦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對我失望了,所以你把我全忘掉了,我們之間就像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微微?”
他高大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英俊的臉龐上挂着陰郁,雖然嘴角向上勾起,可眼睛裡毫無笑意,全是苦澀。
他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擡手,緩慢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微微,你知道在餐廳我看到你挽着别人手臂進來時,心裡有多難受嗎?”
江境聿手指有細微的顫抖,不過他很快便穩住了。他安慰地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不過,好在他隻是來演戲的。”
夏微凝視着他,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這人有火眼金睛嗎?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雖然被拆穿,她還是要裝一裝,“你說誰來演戲的?他就是我未婚夫,我們心心相印,你說不是便不是?”
江境聿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微微,你不要這樣和我說話。他連你的喜好都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他都不了解,他有什麼資格?”
說着話的工夫,他順手給夏微的手換了個姿勢,“手動一動,要不等一會兒容易麻。”
夏微嘴硬道,“我和他認識時間還不長,他有些事情不了解也正常。”
“不正常”,江境聿打斷她,語氣強硬,“我們第一次約會時,你就告訴我了,你對芒果過敏,你喜歡吃肉。”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他今晚點的青菜,根本不是你喜歡吃的。”
夏微強硬道,“胡說,我喜歡吃青菜!”
她心裡奇怪,自己明明喜歡吃青菜,他自稱是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不知道這一點,還要強調自己喜歡吃肉?
江境聿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你小時候家裡總是吃青菜,很少吃肉。後來認識了我,也依舊保持這個習慣。是我慢慢給你改了這個習慣,你才喜歡上吃肉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失憶後你的口味也跟着變了,但從前你确實不是這樣的。”
夏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他這樣溫聲細語地和她說話,跟她解釋他們的從前,仿佛自己再強硬地對他,自己就是罪人一般。
可即便這樣,長痛不如短痛,該斷則斷。
夏微冷淡道:“哦”。
江境聿徐徐善誘:“所以,他不是你未婚夫,對嗎?”
他語氣不急不緩,但言語中的笃定不容置喙,甚至不用她表示肯定,他也會找出一大堆理由來證實自己的說法。
夏微擺擺手,“随便你怎麼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随你去猜。
江境聿輕松一笑,“既然這樣,那你下不為例。如果被我發現你找其他男人”,他頓了頓,深深看了眼夏微,“微微,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倆。”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就像兩人在随意聊天,可語氣中強硬的威脅感還是讓夏微脊背僵直起來。
她怎麼會忘了,他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從第一天見面她就該知道。
後來他直接找上她公司,不也是顯明了他不是一般人嗎?
這樣的人,明的暗的手段很多,對付一個她可不在話下。
自己還是想一個萬全之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