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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冷寂,急診室外的空氣如同凝固一般。
幾名軍官神色凝重地立在過道上,他們的心被手術室的動靜揪着,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一秒、兩秒、三秒……
不知過去多久,急診室玻璃門後有身影晃動,“嘩啦”一聲門被拉開,身着大白褂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何子淩趕緊迎上去,“怎麼樣?”
醫生脫掉手套,冷哼道:“可惜得很,沒死成!”
何子淩和幾個軍官同時松了一口氣,想要進去看看,卻被醫生攔住。
“他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态,你們進去既沒有用,反倒會給他帶一身細菌。别添亂了,這裡交給醫院,你們都回去吧。”
話音剛落,一個護士快步走出來,“蔡醫生,他醒了,說要見何少将。”
蔡醫生瞬間無語,剜了何子淩一眼,沒好氣道:“記得消毒!”
何子淩大步邁進手術間。
血腥味和藥水味交織成刺鼻的氣味,血迹斑斑的紗布塊堆在一旁。
當他看見仍躺在手術台上被纏得像個木乃伊的索靖山,劈頭就罵:“你簡直瘋了!”
索靖山拿眼睛斜瞥他一眼,不以為意地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妹妹瘋了?”
何子淩語塞,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子珠這次犯錯我肯定會教訓她。隻是靖山,你怎麼這樣胡鬧,孟小姐什麼來曆都不清楚,值得你為她這樣做?!”
“誰說我是為她?”索靖山似乎非常不滿他的說辭,立刻辯駁道,“我圖的是她的錢。她願意拿三百萬大洋買命,這種撿便宜的好事,我能放過?”
“好好好,你總有你的道理,我說不過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萬一,你真的——”
“不存在這個假設。”索靖山截斷他的話,伸手摸了摸受傷的胸口,“我知道她找的是誰,那個‘蹩腳手’連槍靶都射不中,他能殺我?做夢。”
何子淩知曉索靖山不認錯不服輸的個性,遂不再與他争論這個問題。
“那麼孟小姐知道真相嗎?”
“知道什麼?”記起孟燦雲在混亂中驚慌無措的模樣,索靖山挑了挑眉,“這件事我來處理,你最好别插手。”
何子淩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靖山,你對她,究竟是什麼心思?”
索靖山頓了頓,轉眼望向頭頂的手術燈。燈光炫白刺目,中央似乎映出一張冷寂的臉,藏于疏離之下的神情朦胧變幻着,漸漸變成了可以入夢的畫卷……
“回去告訴何子珠,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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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斯奈德,汽車開往城郊,駛至一處偏僻的樓前。
車門被拉開,一個身影擠進車内。
“孟小姐?”上車後的何子淩發現孟燦雲仍在車中,顯得有些驚訝。
駕駛座的副官禀報道:“少将,屬下奉孟小姐的命令,将與少帥談生意的外國老闆送回了家。因此耽誤了接您的時間。”
孟燦雲也不避諱,“抱歉何少将,是我自作主張。您别怪黃副官。”
何子淩點點頭,沉吟半晌道:“孟小姐,能與你聊一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