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燦雲如願以償得到經卷,随經卷送來的還有一盒藥膏。
“這是去淤痕的藥,您按說明使用,三天就能見好,請您不要擔心。”程副官代某人轉達囑咐。
孟燦雲拿着藥膏,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
為了驗證猜想,她将經卷搬回藏經洞。
第二日,018窟消失的第四副榜題重新出現了!
孟燦雲開心極了,籠罩心頭的慘淡愁雲裡終于射進一束光明。
“沒錯沒錯、一卷也不少哩!”田方水清點完經卷,同樣眉開眼笑,“福生無量天尊!道祖再也不會入夢訓誡貧道哩!”
“這隻是一小部分,等我們追回全部經卷才算是功德圓滿。”孟燦雲高興道。
“對對、孟姑娘說的沒錯哩!”經過這次事件,田方水開始對她深信不疑,對找回經卷充滿信心。
“是哩,”田方水拍拍腦門,記起一則重要消息,“小吉三郎來沙城哩!”
小吉三郎是近十年鳴沙窟經卷的最大買主,也是孟燦雲準備入手追讨經卷的第一個對象。
“什麼時候?”孟燦雲頓時來了精神。
“就前日哩!您不在,他來窟裡找貧道打聽經卷的消息,貧道說已經沒有哩。他又想買佛像,貧道謹記您的囑咐,沒同意哩!他就領着秘書走哩。”
“做得好!”孟燦雲贊許道,“你有沒有問他之前帶走的經卷安置哪裡了?”
“說是都捐給東洋寺廟,不具體告訴貧道哩。”田方水滿臉愧色看她一眼,“不過他這次來沙城,說要去赴文藝保護促進會哩!”
孟燦雲曾從邱良處聽過文藝保護促進會,今天再聽田方水介紹,對它了解更深刻。
金城文藝保護促進會是在金城發起的一個保護文藝的組織,表面上旨在保護西北各區的文化文物,實際上是市政府用來惡心軍政府的“攪屎棍”——借保護文物之名施壓軍政府,以為奪回鳴沙窟的管理權造勢。
故而軍政府對其極度鄙棄,盡管頻繁接到該組織的會議邀請函,卻從未派人出席參與。
“這邊兒派不出壁畫專家去開會,被那邊兒譏諷好久哩!什麼‘石窟罪人’、‘文化莽夫’都是那些會議之後,給這邊兒扣的罪名哩!”
田方水嘴裡的“這邊”“那邊”,即軍政府和市政府。
今年的文藝保護促進會第七次會議,将于三日後在市區的懋華大飯店舉行。
小吉三郎将赴的就是這次會議。
聽完田方水的介紹,孟燦雲蠢蠢欲動。不過以該組織對軍政府不甚友善的态度來看,索靖山應該不會答應她參加。
“孟小姐在嗎?”
洞窟外面有一道陌生的聲音。
孟燦雲和田方水走出藏經洞,發現廣場上停着一輛黑色道奇,來人是何子淩身邊的黃副官。
“孟小姐,這是何少校命我交給您的。”
黃副官遞過來一封信,白色信封上面寫着“緻歉信”三個字。
孟燦雲皺皺眉,待展開信,明白了何子淩為什麼緻歉。
他解釋,劫軍火計劃因被索靖山無意間知曉,他隻能和盤托出。繼而無法阻攔索靖山頂替他行動,來不及知會她一聲,以緻令她受到驚吓。
他因自己的失約向她道歉。
原來何子淩不是主動告密。
孟燦雲心中釋然。
“何少校有心了。不過,這樣的緻歉我不接受。”
黃副官一臉訝異地看着她,大概第一次遇見拒絕别人歉意的女人。
孟燦雲淡淡一笑:“麻煩轉告他,我是個注重實際的人,買賣沒有做成,他仍欠我一個人情。”
黃副官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孟小姐可是需要我們少校做什麼?”
孟燦雲瞥見手裡的藥膏,靈光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田道長,你那裡還有止血鎮痛的成藥嗎?”
“還有哩!”
“能再給我一些嗎?”
“當然哩!”田方水走出兩步,又回頭道,“是要做什麼哩?”
田方水有些治療創傷的奇藥,早先她額頭受傷感染,醫院的藥膏也沒能有效減輕她的疼痛,直到用了田方水的秘制鎮痛膏,她才能每晚睡個安穩覺。
舞廳事件過去才五天時間,那人嘴上雖說好全,實際上恐怕還在隐痛期,送他藥膏也算實用。
孟燦雲指着自己臉上一道輕微的血痕,笑道:“我自己用。”
田方水恍然大悟,趕緊去拿藥。
等田方水離開,她又對黃副官道:“請稍等,我要給何少校回一封信。”
*
督軍府。
一間房門打開,索靖山披上衣服從裡面走出來。敞開的衣襟裡露出精瘦的胸膛,纏着紗布的胸口處沁出一塊黑黢黢的印迹,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坐在沙發上的何子淩站起來,關切問道:“怎麼樣?”
“不得不說,這藥确實不錯,可與沣系軍的百寶丹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