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非要請教師姐…”
沐陽後知後覺地躍下木樁來,滿懷歉疚地看向魏舒月。
“與你無關。”魏舒月神色淡淡。
“師兄請回罷,我也要歇息了。”
卓闌眸色一暗,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那好,師妹早些歇息。”
說罷,他凝了沐陽一眼,二人一前一後轉身離開。
走到了無人處,卓闌忽而停住腳步,回首看他。
沐陽就這麼猝不及防地險些撞上他。
“師兄是有話要對我說?”沐陽穩住身形,朝他緩緩一拜以示領教。
“那木樁是否你所為?”卓闌面上早已不見半分剛剛在魏舒月跟前的溫和,眼底幾乎可以凝結成冰。
沐陽驚訝地張大嘴,半晌才黯然道:“在師兄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苦笑一聲,整個人融在這夜色裡顯得那樣落寞而孤獨。
想當初,卓闌就是這樣被他所惑,覺得他可憐才一直指點他功夫,他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入内門。
眼下再見他這副黯然神傷的姿态,為何他卻再也生不出善意,反而覺得他是在惺惺作态?
事情當真如此嗎?
卓闌已然分辯不清了。
“魏師姐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她?”沐陽默默地替自己辯解。
“我也希望不是你做的。”
卓闌意有所指,說罷轉身離去。
記起當初他練功受傷時,也是沐陽陪在身側。
他當時也曾疑心過,可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眼光。
如今,關系到魏舒月,他自然不可能做到視而不見。
傷他可以,傷他師妹,誰也不行。
端午節前夕。
孟芷君組織門内弟子一起包粽子。
庭院裡,同門師兄妹們圍坐一處有說有笑。
魏舒月淨了手,也加入了包粽子的行列。
“師姐坐我這兒。”董蓁蓁笑着對她招手。
蘇雨寒睨了她一眼,回頭看向魏舒月的目光何止是溫柔,“阿月過來陪我坐一塊兒罷。”
魏舒月隻好走過去坐她身邊的位置。
“我們兩姐妹許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蘇雨寒順手遞了葉子給她。
“師姐事忙,不像我,閑人一個。”魏舒月笑笑,她還是頭一次包粽子,腼腆地看向蘇雨寒手裡包到一半的粽子,慢慢跟着學起來。
“葉子這樣卷,不能太用力…”蘇雨寒手把手地教她。
“喜歡吃什麼餡的?”
“甜的罷。”魏舒月随口一回。
蘇雨寒用勺子舀了紅棗餡的糯米給她填滿到開好口的粽葉裡。
“來,我教你。”
“師姐偏心,對魏師姐那樣好,對我們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了事。”董蓁蓁嘟着嘴直嚷嚷不公平。
她話一出口,耳畔接着響起低低的偷笑聲,她氣得狠狠一個眼刀瞪過去。
“你們能跟阿月比嗎?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蘇雨寒闆起臉呵斥道。
“師姐息怒。”魏舒月包好了一個粽子,推到蘇雨寒跟前邀功。
“阿月就是心靈手巧,教一遍就會了。”蘇雨寒立即眉開眼笑。
董蓁蓁哼哼兩聲:“師姐要是對我也這麼和顔悅色,我也是可以的。”
“你再胡言今晚的功課多做一份。”蘇雨寒淡淡地威脅。
董蓁蓁撇撇嘴,默默地背過身去。
趁着煮粽子的時機,衆人各自散去練功去了。
鼓聲連綿,響徹雲霄,忽低忽高,激蕩人心。
魏舒月閉眼沉思,手下的鼓槌擊打在鼓面時緩時快。
昨夜卓闌和沐陽走後,她仔細檢查了木樁,發現有人為的痕迹。
她不敢相信同門裡竟然會有人想要害她?
亦或是害誰?
可這庭院裡的梅花樁一直都是她練功的器具,她不在門裡時,隻有蘇師姐和董師妹偶爾會過來。
鼓聲止。
她揉了揉腕子,擡眼就見董蓁蓁捧着盛滿粽子的盤子走了進來。
“師姐!”
“這麼快就煮好了?”她訝然。
董蓁蓁莞爾一笑:“都一個多時辰了。”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嗎?魏舒月恍然驚覺。
“這白色繩子綁着的是甜粽。”
魏舒月拿了個鹹粽子,“其餘的拿走罷,我吃一個就夠了。”
董蓁蓁疑惑地問出口:“師姐不是愛吃甜粽子?”
魏舒月淺笑回答:“偶爾換換口味。”
“那好。”董蓁蓁也不客氣,告辭一聲捧着盤子就走了。
夜裡。
偶然聽聞董蓁蓁腹瀉不止,導緻虛脫無力卧床不起,魏舒月随意披了件袍衫匆匆趕過去探望。
在院門外恰好遇見蘇雨寒。
“師姐。”
蘇雨寒攜住她手一起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