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纖弱的身子一顫,脖子往後瑟縮了下。
“那也好。”魏舒月放了心。
“姐姐!”
就在魏舒月等人要離開之際,少女忽的向她一頭撲過來。
魏舒月本能地伸手去扶她,她頹然跌在了魏舒月臂彎。
再去看男人,男人早已趁機逃之夭夭。
“這是?”魏舒月疑惑不解。
李馳對杜若岚打了個眼色,杜若岚心領神會,上前伸手去拉扯少女的胳膊。
就在這時,少女猛地一揚手,寒光乍現,直直刺向魏舒月腹部。
魏舒月震驚之餘,手裡也不慢,出掌向她手腕拍了過去。
幾乎同時,杜若岚拔劍向她刺來。
少女手腕被她打得一偏,對杜若岚刺來的劍不閃不避,反倒換手向魏舒月甩去一捧白色粉末。
魏舒月閃身避開,挽袖遮擋住臉。
杜若岚的劍刺中少女的肚腹,少女口吐鮮血,頹然倒地。
“阿月你沒事罷?”李馳急急攜住她手。
事情發展隻在一瞬間,待他反應過來想要幫忙已是慢了一步。
魏舒月眨眨眼,雖然她躲得快,白色粉末還是借着風勢吹進了她眼眸。
她雙眼疼得幾乎睜不開。
再睜開時,眼前黑了一片,她伸出手,隻能摸到李馳的手掌。
“我看不見了…”
杜若岚聞言,立即劍指少女,命令道:“拿解藥來!”
少女哼哼兩聲口中狂吐黑血,她笑得極是猖狂:“本來我和她都可以不用死的,是你們…”
她很恨地看着杜若岚和李馳。
“我死了,她也活不成,是你們害了她。”少女仰頭瘋狂大笑。
須臾,笑聲止,她身子一軟,仆倒在地再也沒有起來。
“殿下。”
榮卓悄然回來時,手裡拎着個男人,他面無表情地将男人丢在了地面。
衆人看去,正是死去少女口中的叔叔。
男人看到少女的屍體,嘴巴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卻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榮卓解釋道:“他剛剛想服毒自盡,屬下卸了他的下巴。”
“孤要問話。”
不用李馳吩咐,榮卓上前将男人下巴推回原位。
“你們…哈哈哈…”男人顯然已經陷入了瘋魔。
“交出解藥,孤可以饒你一命。”他不過是尋常語氣,卻讓人感到撲面而來的威壓。
男人一雙鼠目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齒道:“沒有解藥…”
“你們隻是從犯,罪不至死。”他試圖曉之以理。
可男人并不領情。
他嘴裡發出奇怪的笑聲,隻是看着李馳沒有說話,既不求饒也不辯解。
“押下去審問。”
既然對方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也不會覺得惋惜。
“諾。”榮卓拱手,上前拖住男人,與杜若岚一同離開。
“阿月别怕,有孤在 ,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李馳溫聲安慰魏舒月。
魏舒月沉默不語,沒有聚焦的眸子也不知看向的是何處?
“孤背你回去。”
清風伴音送入耳内,魏舒月回過神來,連忙拒絕:“我自己可以走。”
話才說完,腳下忽然落空,李馳将她攔腰抱起,無視她的掙紮往回走去。
“殿下别以為我看不見了就任你擺布。”
她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李馳卻不以為意。
隻是這一次他沉默得太久,久到魏舒月心裡漸漸浮起不安的情緒。
“是孤連累了阿月。”
他語氣裡的愧疚讓魏舒月有些不自在。
“是我自己大意,與殿下無關,殿下不必自責。”
難得魏舒月肯出言安慰他,他欣慰地笑了,即使魏舒月看不見,也能察覺到周遭的氛圍變得輕快舒暢。
不過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能讓他心裡這般暢快嗎?
魏舒月實在費解。
她腦袋越來越重,再也支撐不住歪靠在李馳胸膛。
“我有些困了…”她低低絮語。
“阿月别睡。”李馳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不禁慌了起來。
“殿下真的很喜歡我嗎?”
她似乎在呓語?
“孤真的很喜歡阿月。”李馳坦誠以對。
“那可不可以…”
“什麼?”李馳附耳過去,卻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
李馳坐在床沿,默默地凝視着躺在床榻上的魏舒月。
她面色青紫,聽黃太醫說是毒素攻腦,以至于昏迷不醒。
他取出解毒丸給她服下。
一勺一勺地給她喂水。
榮卓這時走入,躬身向他彙報審問的結果。
“回禀殿下,那人都招了…”
李馳沒理會他,将瓷碗擱置在床頭的矮幾上,掏出帕子給魏舒月擦嘴。
“男的叫杜榮明,是杜老爺手底下養的鷹犬,女的叫杜水靈,是杜老爺的義女。”
李馳收帕入兜,看向了榮卓,“接着說下去。”
“杜老爺下獄後,他們二人趁亂逃走,找機會故意接近太子妃是為了留在殿下身邊,借機探聽消息。”
“怕是趁亂逃走的不止他們兩個。”李馳緩緩開口。
榮卓面上有愧,跪下請罪道:“是屬下失察,害了太子妃,請殿下治罪。”
“起來回話。”
他語氣如常,從不遷怒于人。
榮卓默了默方謝恩起身。
“二人原本是這樣的打算,後來眼見行不通,便想要魚死網破,太子妃這是受了無妄之災。”他歉疚地垂頭。
李馳心想,要不是他窺察到二人心懷不軌而替魏舒月拒了杜水靈要留在她身邊的請求,魏舒月是否就不會遭到暗算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解藥呢?”他問。
榮卓為難,萬分慚愧地回道:“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