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皇後…”
後邊的話因仆婦用帕子堵了她的嘴,她再也沒能叫嚣出口。
殿内總算安靜下來,蘭馨有些後怕得白了臉。
“小姐,您這樣處置催雨,就不怕皇後娘娘怪罪嗎?”
魏舒月沒在意,“我不這樣做,皇後就不怪我了嗎?”
與其畏首畏尾,還不如正面回應。
她沒法對付皇後,難道連個宮婢都處置不了嗎?
正如她所料,催雨去了掖庭沒多久,消息就傳到了皇後處,不出半個時辰,安仁殿就來人傳召魏舒月。
彼時,魏舒月剛用過午膳,正在仔細摸索軟劍的掌握方式。
見她認真的态度,蘭馨急在心頭也隻能耐心等着。
“有事?”
魏舒月終于察覺到蘭馨的不對勁。
蘭馨暗自提了口氣,輕聲回道:“皇後娘娘派人來請。”
這麼快?魏舒月有些驚訝,她還以為至少要到明日,看來這宮裡處處都是皇後的眼線,她以後行事要愈發小心才是。
收了軟劍,魏舒月趕往安仁殿。
還未進殿,就聽聞裡頭傳來歡笑聲,魏舒月細細一聽,道是永華公主和永甯公主也在。
莫姑姑偷觑她神色,見她微微蹙眉,心中了然一笑。
入了殿,行了禮。
皇後劈頭蓋臉就斥道:“催雨是本宮賞你的人,你不喜歡可與本宮說,何故罰她到掖庭?”
魏舒月平靜地回道:“催雨她對兒媳不敬,兒媳若不罰她怕是以後都難以服衆。”
“狡辯。”皇後怒意難消。
“母後。”永華公主看了魏舒月一眼,随即笑着勸慰母親,“不過一個丫鬟罷了,太子妃罰便罰了,母後何苦為了個丫鬟與太子妃置氣?”
永華公主居然會替她說話?魏舒月不免詫異地凝她一眼。
皇後剛剛也是在氣頭上,經女兒這一番勸已然意識到自己小題大做。
可再怎麼說催雨也是她派去的丫鬟,魏舒月沒經過她允許就罰了催雨,那無異于是在打她的臉,她又如何能輕易揭過?
“催雨在本宮身邊伺候一向謹小慎微,本本分分,如何到了你身邊就壞了規矩?”她懷疑魏舒月公報私仇。
“是兒媳不會管教下人,讓母後失望了。”魏舒月故作難堪的樣子。
永甯公主嗤笑一聲,“嫂嫂都把人送去掖庭了,又豈是不會管教下人?”
“原本在嫂嫂身邊伺候的丫鬟就沒有犯過錯嗎?嫂嫂怎麼就偏偏治催雨的罪了?莫不是對母後有意見?”
“不敢置喙母後,卻拿個丫鬟出氣,嫂嫂還真是有意思。”永甯公主言語極盡嘲諷。
魏舒月迎上她挑釁的目光,自嘲道:“原來我沒有資格處置自己宮裡的人。”
說着,她挽住裙裾跪下,“請母後恕罪,往後兒媳再要處置宮人,一定先請示過您再做定奪。”
“你!”皇後被她氣得一口氣幾乎上不來。
“母後消消氣。”永華公主一面給魏舒月使眼色一面給母親拍背順氣。
可惜,魏舒月沒領她的情。
“魏舒月,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與母後說話?”永甯公主護母心切,連名帶姓地呵斥魏舒月。
魏舒月隻是平靜地朝她看過去。
“永甯,你少說兩句。”永華公主無奈阻止妹妹。
“罷了。”皇後也不想鬧得太難看,若是傳到皇帝和太子耳裡,隻會認為她是在故意為難魏舒月。
“母後,依兒臣看,不如把祝嬷嬷賞給嫂嫂,怎麼說祝嬷嬷也曾教導過嫂嫂,總有一份師徒情分在。”永甯公主存心不讓魏舒月好過,在皇後不追究之前開口提議。
皇後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她冷着臉問道:“太子妃可有意見?”
魏舒月垂眸,“兒媳沒意見。”
“那就這麼決定了。”皇後金口玉言。
接着又開始訓話:“你才入宮就把人送入掖庭,難免會落個刻薄的名聲,往後還要三思而行,不可妄為,記住了嗎?”
“兒媳記住了。”魏舒月淡淡回應。
望着魏舒月離開的背影,永甯公主很是不解地去質問胞姐。
“阿姐今兒怎麼一直護着她?替她說話?”
皇後也很疑惑地看着永華公主。
永華公主面上讪讪,溫聲解釋道:“太子是真的很喜歡她,我們一直針對她隻會把太子越推越遠。”
永甯公主很不服氣,正要反駁,永華公主卻沒給她機會。
“我們的敵人不是太子妃,而是承香殿那位。”
一句話就讓永甯公主噤聲。
“母後别再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永華公主握住母親的手,“太子妃不懂事,母後可以慢慢教,再不濟,等到清理掉所有障礙,換了便是。”
皇後陰郁的心情總算是舒暢了不少。
“華兒所言極是。”她十分贊同女兒的說辭。
”阿姐說的有道理。”就連永甯公主也忍不住對胞姐豎起大拇指。
——
夜裡。
當李馳還想如昨日一樣上魏舒月的床榻,卻讓魏舒月冷着臉阻止了。
“殿下去睡外間。”她依舊是那句話。
允許李馳在她寝宮歇息已經是她的底線,再想霸占她的床榻那是萬萬不能了。
“為何?”李馳不解何故。
原本還存有些許抱着妻子入眠的幻想,下一刻就被打破了。
“我習慣一個人睡。”她随口給了他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