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寂又戳了兩下收回手。

幾秒後，“嗯？！”

甯寂在她側臉上輕拍。

“不怕，也不用喝酒，在我旁邊就好。”

“嗯——”謝亭斜眼掃她，磨蹭半天才說：“那好吧。”

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

但她哪兒有資格不情願呢。

她可太清楚甯寂這一系列親近的理由了，人家是花“錢”來買自己陪了。

自己買來的，屬于自己的，當然能放心靠近。

可她還是用不情不願的語氣，說得像是勉強答應。

甯寂捏捏她的耳朵，随口道：“乖。”

她在甯寂掌心蹭了下。

甯寂便摸她頭發，問：“有什麼想要的嗎？”

她彎彎眼睛。

看。

從玩具到寵物。

仰頭看甯寂，她摸着下巴作思考狀。

“好像也沒什麼吧……這裡的人都準備好了。”

甯寂手機還沒放下，聞聲挪開摸她頭發的手，在手機上又按了兩下。

恰謝亭手機一響。

她摸起手機，看到鎖屏時稍微睜大眼。

點進微信，使用高三學生的智慧數了一下零，她忍不住咽口水。

自己原來一年也就賺這個數吧？

她仰頭看甯寂，甯寂在看手機，過了幾秒才低頭看她，疑惑：“怎麼？”

很顯然，她不以為意。

好的，好的。

謝亭承認世界的參差。

小錢錢到手時，她還不是很有吃軟飯的實感，盯着那串數字看了又看，完全沒注意甯寂看她的眼神。

良久，她還是忍不住問：“真的都給我啊？我這是吃白飯吧。”

甯寂笑了聲，不語勝似萬言。

雖然被笑話了，但謝亭卻覺得更開心了。

瞅了又瞅才依依不舍退出餘額頁面。

甯寂依然在看她，她一轉頭撞上甯寂微妙的眼神，輕咳一聲仍是喜悅。

爬起來以膝蓋着床，她膝行往前，伸開雙臂去抱甯寂，激動道：“陪！陪你到地老天荒。”

甯寂注視着她，倒是沒拒絕這擁抱，隻是在她湊近時，脖頸下意識往後仰。

謝亭确實激動，因為她還想到了一些别的東西。

于是微蕩的心湖漾出圈圈漣漪，擴散開來，激動蔓延到全身。

她抱緊甯寂，任憑沖動和直覺控制自己，低頭就在甯寂側臉上親了一口，而後攬緊她。

這倒無異，隻是在側臉上碰了一下而已，連點兒水痕也沒見。

隻是攬緊的懷抱還是變成了僵硬的懷抱，無他，因對象不同，無異的事情也變得有異。

幾秒後，她默默松手退開。

跪坐着，手放膝上，低頭垂目。

稍一擡眼，果真對上甯寂視線，略灼人。

她被燙得心中發麻，忙低下眼簾。

但那道視線仍定在她唇上。

許久，甯寂才挪開眼睛，擡手摸向自己側臉。

謝亭餘光瞥到，心中的焦灼更甚。

就算沒感情，碰到這事也免不了躁得慌吧？

再說對面這位可是真能動嘴的主。

她借此安慰自己不安分的心髒。

其實……她并不是特别拒絕。

“當時為什麼不同意。”甯寂問完，又自顧自答：“因為想留給喜歡的人嗎？”

說完，她沉默兩秒覺得不對，畢竟謝亭都默許發生到這種程度了，保留親吻還有意義嗎？

而且，這人是二十七，不是十八，更不是十七。

相處中也能明顯感受到她身上的年齡質感，并不幼稚天真。

也許甯寂多想一會兒，或者多考慮些什麼，問些别的會更合适。

這也是正常人正常相處該有的方式。

她思量不過一瞬，将那煩亂思緒抛開，沒多想，隻單純問：“為什麼？”

這畢竟不是正常人之間的正常關系。

哪怕她今日表現得十分平易近人。

所以謝亭猶豫幾秒還是答了。

光線昏暗，她那時在下方，又有些意亂情迷，緊張期待等諸多數不清的情緒混作一團，理智虛晃混沌。

甯寂起初言語和動作都算得上溫柔，緊張融化開，她便越發意亂情迷。

潤澤柔軟的觸感從脖頸往上，将與她的唇相貼時，她下意識偏頭，躲開了。

甯寂沒有勉強她，之後沒再去吻她的唇。

隻是那時氛圍很好，像草葉上垂垂欲落的露珠一般，飽滿、濃郁、蓄勢待發即将墜落，一切都剛剛好。

而她那之前的反應也沒有抗拒，多是順從和配合，之後更是享受。

所以當時的拒絕就顯得不對勁。

謝亭其實也因此對她多了不少好感，她沒勉強自己，之後也沒再提。

她以為會被強行掰過去的，甯寂一向強勢。

結果沒有，之後每一次都沒有。

“就。”她有些難以啟齒，委婉答：“你知道我不是她，我也有……”

“過去”二字被含在舌尖，久久未出。

她知道，這過去遲早會消失，分毫不剩。

現在已經有許多事記不清楚了，這才一周多。

甯寂無言良久，似乎又回了沉默寡言的狀态。

謝亭抿唇，繼續說：“就一些關系，當時想到了，下意識的反應。”

說完，安靜不過一秒，她咽了下口水，話趕話似的道：“沒有不同意，你想的話……”

言盡于此，餘下的二人皆知。

甯寂的視線從她的眼睛下落，停在唇上。

幾秒後轉回去，說：“算了。”

謝亭眨眼，心跳仍有些快。

她垂頭，捏捏手指，直将指甲按得泛白。

是在緊張，她怕甯寂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