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就在管家身後、它的身旁,見狀立即跟腳底裝了彈簧似的,一退四五步。
管家還在,其他人心中無論如何起波瀾,也不能表現出來當顯眼包。
夏燃算是知道一些蘇流的事情,不算太驚訝,施施然起身站到一邊去。
“你們聊,不關我事。”
說着将主場讓給蘇流和“蘇流”和管家。
寂靜被打破,司霖腦子轉了轉,起身按上夏燃的肩膀。
二人對視,夏燃明白過來,自然不會拒絕,順着力道坐到司霖的位置上,司霖則去她的位置上坐下。
如此,司霖便坐在了蘇流、“蘇流”、管家之間。
蘇流看她一眼,默默接受了這份好意。
至于原因麼……
夏燃鼻尖微動,聞見蘇流光身上有血腥味,來自腹部。她的衣服是黑色的,血迹應該幹了,所以看不出來。
一番動作後,也沒過幾秒。
“呀。”管家作驚訝狀,對蘇流道:“你又遲到了呢。”
話音剛落,不給别人接話的時間,他又道:“不對,是缺席,第二次缺席。”
“這該怎麼辦呢?”
他咬字頗輕,聽着有些苦悶,越發像是頑劣天真的孩童。
偏偏音色還是中年男人,頭發眉宇已是年邁的灰白,瞧着就更讓人心驚肉跳。
“哼。”蘇流冷哼一聲,反問:“你說是為什麼?”
衆人既迷茫又心驚,司霖若有所思。
“你是誰?”管家壓低眉梢,刻意裝作的孩童心性一瞬間收了回去。
仿佛這話的确戳到點兒了。
你是誰。
上次聽到是在四樓的廊道,來自“蘇流”和“司霖”之口,而她則目送蘇流進入,“蘇流”走出。
一旁看熱鬧的夏燃心裡咯噔一聲。
她忽然想起來蘇流進房間之前回望的那一眼,到底是在看“蘇流”,還是在看“蘇流”身後的自己?
這個人如果都決定進去了,還有什麼必要回望已經觀察了很久的“蘇流”?
可以用觀察它當時的反應來解釋。
但夏燃越想越覺得怪異。
昨天晚上自己回房間時,對門的蘇流也做出了奇怪的反應。
昨天下午她是一直待在盡頭的圓桌……姑且稱之為會議室,其他人都出去了,之後其餘人都回來,管家也過去了,當時隻有蘇流不在。
而等她回去後,在門口碰到對門的蘇流。
蘇流當時問:“他找過你們了?”
還皺眉看着手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就是蘇流的第一次缺席。
心念電轉不過一瞬間,她沒想通,看向蘇流。
“我是誰?”蘇流反問,而後上前一步面不改色道:“不是你邀來的客人嗎?”
其他人一愣,管家邀請來的?不是說是主人嗎?
那麼頂樓沙發的骨灰……
管家聞聲眼中像是沉了黑雲,蘇流又道:“我能坐嗎,你擋着了。”
管家第一時間沒動,而是一聲不發地站着。
室内安靜,他眼中的陰雲仿佛氤氲到了空氣中。
幾秒後,不知他想通了什麼,退後一步讓蘇流坐下,同時“蘇流”也消失不見。
提起笑,堆疊的陰郁好似散開了,他又恢複為原先彬彬有禮的樣子。
他走到門口,“看來大家還沒有找出兇手,那麼我稍後再來。”
話落,他推門而出。
“吱呀——”門将合上時,夏燃又從門縫中看到他的離開方式了——原地消失。
不過這次門縫沒有消失,因為門沒有完全合上。
嗯?夏燃疑惑。
仔細一看,一根小小的木棍别在其中。
她見過的,是司霖之前别在頭發裡的發卡,她之前以為是發卡。
這樣啊……還說不跟蘇流一夥兒。
哎?她忽然睜大眼睛。
“啪嗒。”小木棍落地,發出輕輕一聲響動。
門外去而複返的人也聽到。
管家低頭看,而後又發出了怪腔怪調的“呀”,看向司霖。
司霖如芒在背,但不動如山。
室内氣氛有些冷凝。
尤以幾個男生臉上的表情為甚。
畢竟他們不敢如此對待管家,就是因為不确定管家會不會直接針對、報複他們。
蘇流再強,也與他們一樣隻是玩家,沒道理不被管家懲罰。
恐懼、慶幸,還有一些……
餘光不動聲色掃過去的夏燃一愣,還有一些期待?
趙博的确在期待。
她了然,扯了扯嘴角。
也許如他們所想,管家的确要小懲大誡。
他上前一步,恰好踩在木棍上,發出刺耳的擠壓聲。
而後巡視室内衆人,言笑晏晏問:“時間到,大家發現了嗎?”
陳斌瞪大眼睛,怎麼就到時間了?你不是才剛出去嗎?
差點脫口而出,到底忍住了。
從陳建光和張雲航的表情來看,大概也是相同的心理。
“先從二位開始吧?蘇小姐,司小姐。”
管家溫和的聲音響起,他們松了口氣。
趙博嘛。夏燃暗暗看過去。
喲,果然稱心如意了。
真沒意思。
她把目光調轉到兩位正主身上。
蘇流還沒來得及坐下,索性轉身跟管家面對面,司霖依舊沒動,背對着管家。
還是她們有意思。
夏燃想。
蘇流隻是看,卻不應聲。
“嗯?”管家含笑催促。
蘇流輕笑,“你确定嗎?我可不是她。”
管家一瞬間臉色就變了,聲音聽着還有些咬牙切齒。
“你到底是誰?”
其他人又是一愣,哪個ta?
下一秒,和此前赝品蘇流如出一轍的黑色出現,但是以霧氣的狀态。
管家身上冒出濃郁的霧氣,霧氣翻湧着沖向蘇流。
眨眼間,管家與蘇流都消失在了原地。
衆人心思各異。
夏燃百無聊賴看向趙博。
哦,果然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