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雪的村子停下後,赫拉布置了一個魔法陣,暫時先與外界隔離。
赫拉收起翅膀,用了簡單的木系魔法,讓腳下長出一片花草繁茂的草葉,而後才把她放下,
沐雪還有點暈乎乎的,“這就好了啊?”
“也不算。”赫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确定道:“之前我的身體裡會出現一種很古老的魔法陣,試圖控制我,我需要耗費許多精靈力才能抵抗那種控制。”
“嗯嗯。”沐雪幹脆盤腿坐下,鞋子早被撐壞,一雙豹爪收起指甲後看起來十分可愛。
“雖然不知道我是怎麼反應過來的,但控制的能力好像從那個吸血鬼到了我身上。”
提到這裡,赫拉也有些慶幸,摸了摸沐雪的腦袋,“聰明的小獸人。”
沐雪晃晃腦袋,“說了我比他們聰明。”
她的大腦和身體一樣,爆發力很強。
“不過……”赫拉話音一轉,語氣中沒有多少失落,但興許還有幾分擔憂的。
“不清楚這種控制是來自哪裡,也不清楚它能不能一直強過靈脈、魔石對我的控制。”
她空有一身能量,但無論是聖靈之力的儲備,還是惡魔之力的儲備,都低于精靈族靈脈和血族魔石中能量的儲備。
而她的身體又是以能量驅動的,冷不防就會被二者控制。
精靈族用魔法陣來強行建立她和靈脈的連接,血族是通過魔石來連接她的心髒,魔石在頂級氏族的親王手中。
她如何能防住看不見的魔法陣,或是不知在何處的魔石?
她在明,餘下的所有人都在暗。
除非她體内的能量達到完全的平衡,譬如方才,但這種情況實在是少數。
難道她能夠一直不使用魔法,或是血族的能力嗎?
隻按照普通人族的方式來生活,别說沐雪了,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住。
旁人稍微設置陷阱,她就不得不用出自己的能力,進而落入對方的陷阱。
就像現在,她使用血族的翅膀後,體内對應的能量就會被消耗,盡管這種消耗對于她所擁有的能量來講隻是九牛一毛,而她的能量也能夠恢複,但總歸她不可能完全保持體内的平衡。
她此前和沐雪講過這些,沐雪聞聲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擡起爪子拍了拍她的腦袋。
的确是爪子,她的手和腳還保持着獸形。
肉墊厚實又柔韌,算不上軟,落下的力氣也不輕。
“怕什麼,反正現在沒事。”隻顧眼前的小雪豹樂觀道。
赫拉沉默幾秒,吸了口氣。
沐雪看着她嚴肅的表情,疑惑地探頭,猶豫着收回手。
手還沒收回去就被人拉住了,赫拉抓着她的手背貼在臉側,将那一口氣長長呼出。
“你在撒嬌嗎?”獸人直來直去。
“……”
赫拉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她其實從來沒有想過再次反抗。
曾經反抗過,所以才能逃離精靈族,她花了很多年才逃出去,但迎接她的是血族,比精靈族更嚴密的控制接踵而至。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年,她選擇了血族逃避的方式——長眠。
哪怕身上的能量無比龐大,但她實在太過渺小,百般心思比不上靈脈或是魔石的稍加控制,誰也反抗不過,誰也反抗不了。
她早就失去了鬥志。
這番歪打正着,似乎還是沒有解決問題,但卻讓她稍微感受到了一縷輕松。
也許是因為身邊的小獸人太過心大,她也難免被傳染了。
“那個占蔔是什麼啊?”
心大的獸人卻想起來自己聽到的某個字眼,由她的“主人”撒嬌後,撿起來之前的疑惑來問。
也許并不是心大,隻是豁達,不為不關心的事情浪費心思。
赫拉也随她坐在了地上,腰一軟,在獸人盤起的腿上躺了下來。
如她所想,獸人并未拒絕,順勢伸直腿,讓她枕着自己的大腿,甚至又伸手拍了拍吸血鬼的腦袋。
她将其當作撫慰,因為她想讓她這位奇怪的主人愉悅起來。
赫拉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她看着沐雪湛藍的眼睛,屈膝躺着,享受這份屬于獸人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