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依舊蘇麥兒自知雨夜山路更是難行,也深知對于沃之野自己确實不及天魅熟悉,更是沒有天魅的快。隻是眼下殿下這般情形......蘇麥兒憂心如焚。
“天魅......”
“你隻需要告訴我,把此刻這般情形告訴洪魑他。”天魅指着床上的南榮煙問:“南榮煙便會好了嗎?”
“你你告訴洪魑,一定要要那位上次去過鳳栖梧的醫者速速前來。”
天魅半蹲在床前握着南榮煙的手,笑了笑對他說:“我把你整日用來擺着香爐靜坐的那張桌子......”
“什麼桌子?”蘇麥兒沒好氣,“那是檀梨蓮紋翹頭案!”
“對,就那個什麼翹頭案我給你,嘿嘿我順窗戶給你丢下去了,定是摔了個稀碎等着我回來,你等着我回來你再罰我。”天魅把着南榮煙的手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隻說了句“等着我。”起身翻窗而出。
像是一支離弓的箭在天地間的雨簾裡穿梭而過,飛也似的。天魅向着昭陽苑的方向去了。
天魅走後蘇麥兒又拿了些湯水喂南榮煙,卻都吃不下去。蘇麥兒心上又急見南榮煙一頭大汗便解開他前襟的扣子拿着幹帕子擦拭。隻見南榮煙滿面通紅,身如燔灼叫也叫不應,蘇麥兒更是着急眼淚便如泉湧。
裡衣盡濕蘇麥兒拿了幹爽的來,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伸手進被裡去給他換了下來,又覺床榻也濕。左右都覺得這裡哪哪兒都不如錦汐殿方便,又急又氣口無遮攔的罵了起來。
“司麒姬絕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你扔在這裡就不管不顧了。眼下這可如何是好?口口聲聲說什麼要給我們殿下最好的,什麼事最好的?我眼看着哪裡來的什麼最好的?第一次去鳳栖梧還要帶着侍妾還......”蘇麥兒氣不過,“你休想,我家殿下絕不會同意的。萬仞王又如何,比不得我們殿下萬分之一我......”
蘇麥兒捂着臉大哭起來,“天魅也是,誇下海口說什麼自己比的了日行千裡的靈獸,去了這麼久怎還不見回來?我瞧着着沃之野均是些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隻會耍嘴皮子的貨。”
“都怪我。”蘇麥兒抽噎着,“都怪我都怪我,殿下全都是我的錯,當年若不是為着我你也不會傷了自己的,你還那麼小就為了我這等微不足道的小小鸾鳥竟取了自己的心頭血怪我全都怪我......”
“什麼心頭血?”天魅又從窗進來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為了你做了什麼?心頭血又是什麼可以讓他好嗎?”
“天魅?”蘇麥兒拽着天魅,拿着袖口擦臉,“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來了?”
“洪魑不在......”
“洪魑不在你找司麒姬啊!”蘇麥兒急的捶打着天魅,說:“洪魑不在你就回來了?你找司麒姬讓那個醫者來啊,我不是同你講了要那個醫者就是之前去過鳳栖梧的那個醫者你......”
“洪魑不在!”天魅見南榮煙未醒,被蘇麥兒吵到有些心煩意亂大聲道:“說是随什麼萬仞王出去了,因為發現了什麼什麼魔狸蹤迹。”
“你!”
蘇麥兒想起來洪魑來時确實是說了這麼一句這件事,他又看了看天魅,是了。這人在昭陽苑也隻認識洪魑而已還不抵自己,能打問出來這樣多已屬不易。可是...床上的南榮煙還是不省人事真的就這樣等下去嗎?能等到司麒姬回來?蘇麥兒不敢冒這樣的險,那時她雖還是隻雛鳥但還是記得南榮煙昏迷不醒整整半月之久。
“你看着他。”蘇麥兒對天魅說:“我去一趟昭陽苑。洪魑不在,你更是不便再出去了,萬一再惹出什麼亂子更是麻煩。你留在這裡看着殿下,想辦法讓他吃一丸丹藥。我去瞧瞧,即便是他們都不在總歸有管事的人,沐梧殿下是司麒姬請來小住的我想,我不應該請不到一個醫者。”
“他......”天魅盯着床榻的人,又問:“什麼是心頭血?”
“丹鳥族的心頭血可以令萬物重生所以尤為珍貴,年幼時我貪玩跑出了鳳栖梧險些凍死在雪地裡是殿下救了我。可是當時殿下也很年幼,隻知丹鳥族有心頭血可以救人卻不知丹鳥族是要在有了靈識之後才可用自己的心頭血。”蘇麥兒哽咽,眼淚便又湧了出來,說:“殿下相當于拿着自己的命救了我一命。天魅,你要幫我看好了他。”
剛過了四更天,聽着外面的雨漸漸小了。天魅小心翼翼的扶起南榮煙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拿了隻小勺給他喂了些水。天魅也不知如何照顧人從來也沒有照顧過,隻是方才見蘇麥兒這樣做便也學着做了起來。
“南榮煙。”天魅喂不進水卻打濕了他的被角,索性放下碗,将人裹緊了才說:“我方才沒學會怎麼寫呢,你如何就不理我了?這樣的師傅可不算好師傅啊。我教别人爬樹,那可都是教會了才算圓滿啊。”
一盞燈燃盡了屋裡又黑了一片,天魅還是那樣坐着,又說:“我活着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自己是何族化不了原形也沒有結出什麼靈識,不記得家鄉更不知道父母。那日在鳳栖梧遇見了你我心裡隻覺得似曾見過的,可偏偏你又說沒有,将我才燃起的希望又變回失望了。”
“之後我要回來,想着洪魑待我很好總得和他說一聲再走誰知又在這林子裡遇見了你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香氣...我心裡更是認定了從你這裡肯定能找到我的丢失的記憶,偏你又拿話傷我。”
天魅長長的歎了口氣,惋惜道:“好容易我氣量大原諒了你,你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