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倪瞳解開南榮煙的衣衫,三隻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心口處,“他是丹鳥族?”
“是。”
“他傷過心?”
“傷心?”天魅眉頭緊皺。
“丹鳥族有心頭血可以令萬物重生,但是偏偏救不了自己。”倪瞳笑着說:“丹鳥族還有丹,是靈丹哦。若是食了其丹再飲其心頭血便可脫胎換骨,即便你是魔族魔狸,也能讓你生出靈識來。”她啧了兩聲,“隻是不能用在本族。所以丹鳥族求和,雲和君上眼下可還安好?”
“不敢欺瞞倪瞳姐姐。”天魅指着南榮煙說:“他叫南榮煙是鳳栖梧的沐梧殿下。”
“原來如此。”倪瞳右手的三根手指頭還是放在南榮煙的心口處,她歎了口氣,“他在未結成靈識之前便取過自己的心頭血,手法太過于粗陋以至于他這裡殘缺不全加之......”
“什麼?”
“你可知他尚未有結果靈識?”
“不,不知。”這話對于天魅宛如當頭一棒,“我不知。可是他,他他能在四靈自由行走。”
倪瞳莞爾,“這怕是整個丹鳥族的秘密吧。你不知也不足為奇。”
“那他,他現在該如何?不知倪瞳姐姐可願醫治?”
“你都拿着這墨玉虎佩來了,你說我該當如何啊?”倪瞳滿臉甜笑,對依舊杵在那裡的天魅說:“還不快些出去?”
天魅挪不動腳,他低着頭用餘光看着榻上雙目緊閉的南榮煙。
“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洪魑?”倪瞳把墨玉虎佩放在天魅眼前,“此佩隻可用一次,你若是下了這決心便把他交給我放心出去。若是反悔了,現在抱着他,離開便是。我也不會為難與你。”
聞她此言天魅好不猶豫,拿了虎佩推門出去。
空靈幽谷的天通透的藍,萬裡無雲。也看不出時辰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天魅站在門口擡頭望着這片天...藍的幹淨,藍的通透。
天魅心道:這天,真像他的眼睛。
‘嘭’。
門開了又關,天魅使勁的往裡探去,隻看到一抹殘影倪瞳便關緊了門。
“好了?你醫好他了?”
“該如何回答你呢?”倪瞳臉色比之前卻是略白一些,隻見她拿出絹帕輕輕的擦拭着額上的汗,“還有半柱香的時間高熱便可退了。若你問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呢?”天魅立刻追問:“他的心我也要問的。他的心,如何了?”
“他的心有殘缺,以至于他到現在都無法結出靈識,丹鳥族該是到了外傅之年便會結出靈識以保自己身體無憂。”倪瞳輕輕歎了口氣,“他如此該是在那時,傷了之後又遇重擊才會落下這病根兒。在他結丹之前定是不能再起熱了,否則便會...實不相瞞一直叫不醒了。”
天魅眉間染了失落,眉間的褶皺裡都填滿了憂傷,“他是為了救一隻鸾鳥才傷了自己的。”
“是嗎?”倪瞳看着天魅垂頭耷腦,心中便是起了些觸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眼下已無大礙了,放心吧。”
“多謝倪瞳姐姐。”
“嗯,你在這裡守着。我去吩咐人準備一些吃食,倘若他一會兒醒了再去準備難免慌亂。”
“姐姐。”天魅還是低着頭,他緊抿着嘴糾結一番才道:“他,可有法補救?”
“補救?沐梧殿下至今尚未結成靈識,即便是已經有了靈識,他殘缺不全的心也是一定别無他法的。補心之法,隻怪倪瞳見識淺薄到底是未曾聽聞。”倪瞳見天魅一臉惆然又不忍傷他,笑着說:“但是若能讓他保持心情舒暢,每日愉悅盡快結成靈識,也可免擔起熱之憂。”
“當真是無法補心?”天魅還是不死心,“你是仙子,定會有法子的。”
“嗳,你當真是個癡人。怪不得洪魑願意将如此珍貴的墨玉虎佩交給你。現今是真的别無他法了,若是換做很多年之前紫羅墨麟族還在的話可以取了他們左手無名指的指尖血試試。”
“紫羅墨麟族?”天魅聞言來了精神,一步上前握着倪瞳的手,“僅需一點指尖血?”
“還有真心。”倪瞳側身斜睨着天魅道:“需要紫羅墨麟族十成十的真心才能取得他們的指尖血二者缺一不可否則。”
“否則如何?”
“否則即便吸幹了他們的血也是無用的。”
“倘若我跑一趟紫羅墨麟族與他們說清楚南榮煙的為人,他們或許願,願真心相救,也未可知!”天魅面積喜悅,興奮至極,“那有何難,随他東至日出,還是西至日沒,我跑一趟便是了。”
“我的傻弟弟。”倪瞳搖了搖頭,被天魅身上的傻氣觸動道:“我便說你是個癡傻的,那紫羅墨麟早在多年之前...怕是還沒有你也沒有你的沐梧殿下時便因為通魔被萬仞王封了靈識。此乃四靈界唯一的一次滅族,你若不知或是不信我,便去問問洪魑,看我有沒有謊騙你。”
飛來一隻金裳鳳蝶,金黃色的後翅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燦爛無比,而黑色的前翅又襯托着一種神秘之感。他圍着天魅飛了兩圈,天魅伸出手那隻金裳鳳蝶落在他的指尖上。
“我想去找紫羅墨麟,你說好嗎?”
金裳鳳蝶優雅的扇了扇翅膀,飛走了。
“虎嘯峰已成黑松霧林,那裡毒霧彌漫你去了......”倪瞳眼神淡漠,語氣凄涼惋惜,“你去了又進不得虎嘯峰,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天魅回身看到面無血色穿着單薄裡衣的南榮煙。他躺在床上因身量纖細,暖被隻輕微的拱起。
天魅眼睛一亮。咧着嘴笑着,笑容比那晚的烤地瓜還有細膩甜軟。
他帶着這樣的笑,憨憨地說:“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