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遮掩天地,缈缈漠漠。一道光從濃雲深處瀉了下來,漸漸的便有了更多道光争先恐後的穿透濃雲。雖還是陰雲密布但也已經是破碎的不成氣候。
南榮煙換了幹淨的衣衫,天魅打開了窗放了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進來。
“我這裡的。”南榮煙指着一個地方,悶悶地問:“我這裡之前放着一張......”
“蘇麥兒怎的還沒有回來?”天魅趴在窗前張望着:“這若是真等着她來,你怕早成了烤魚了。”
“我是在問你,我這裡不應該是空空蕩蕩的,這裡之前是擺放了一張......”
“對了,也不能怪蘇麥兒。我去尋洪魑時聽說他随着什麼什麼王出去了,說是發現了魔狸蹤迹。恐是蘇麥兒也吃了閉門羹,加上她也不熟悉路夜深雨大的,怕是到了昭陽苑也是尋不到什麼人了。”
“魔狸蹤迹?”南榮煙幾乎依稀記得洪魑來送碳火之時是有說過的,點着頭說:“是,洪魑來時也曾說過。”
“魔族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嗎?”
“若是一樣便不會有四靈族了。”南榮煙道:“魔族無靈性。非胎生非卵生也非羽生。魔族是化生,起初為怨氣所激都是些小魔,不足為懼。時日久了為了些東西,也為了生存下去便互相殘殺,殺之便食之。食之越多越為強大,如此便越食越多。再往後越來越強,集萬千怨氣于一身到最後便成了無法抗衡的魔主。其實魔主自己也想停下來,但又停不下來因他一旦停下來就會自我消耗。魔族魔主隻能強大最強大,否則便會被吃掉。後來魔主發現了其他靈族也可食,非但可食靈性還可在他體内尋活些時日不令他如此貪食,維持自身不被自我消耗。魔族的魔衆們也都會停下來相互厮殺去做更多的事情,發現這之後魔主便不會放棄了。所到之處可謂生靈塗炭。”
“原來是這樣。可是魔主和四靈族有何關系?”
“當時夾谷長白從五靈山上取來了萬靈千相鏡,萬靈千相鏡此乃仙物。便由此境在萬靈族中選出了四個靈族,絞殺了魔主。”
“絞殺?”
“是,祥獸司麒當時的君上司麒洪荒用他的麒脊弓絞殺的。隻可惜......”
“隻可惜什麼?”天魅追問。
“魔主終被合力絞殺,元神破碎散落滿地。可惜的是在最後毀掉魔主元神石時,才發現少了一塊。”
“少了一塊?”天魅不敢相信沖到南榮煙面前,問:“怎會少了一塊?”
“不知。”南榮煙接着又說:“當時絞殺魔主時萬靈千相鏡所選的的确隻有四靈族,然參與剿魔之戰的,的确實還有一族。”
“還有一族?”不知為何聽了南容煙的話,微微有些緊張。
“便是紫羅墨麟族。”南榮煙道:“紫羅墨麟族的君上很年輕,而且是一位女子,她叫墨修椟。當真是一番苦戰即便是多了紫羅墨麟族相助,四靈也是險些被魔主所吞。隻在千鈞一發之間是墨修椟化了原形,出其不意的将魔主從身後牢牢困住,這才使得司麒洪荒有機可乘...再往後便聽說墨修椟染了魔氣深入骨髓,雖說魔主已被滅了,可怨氣還在,加之魔主的元神又失了一塊...當時四靈尊主司麒洪荒怕魔氣控了紫羅墨麟族的靈性,後果不堪設想。為保四靈平安,所以司麒姬在做了四靈尊主萬仞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
“封殺了紫羅墨麟,全族。”
南榮煙擡眼看天魅隻點了一下頭。這件事情可以說是震驚了所有靈族,可是司麒姬卻說‘即做了萬仞王,便要對所有靈族負責’。沒誰能知道如若真的靈性被染會是怎樣的後果,所以即便是深覺此做法太過,也無人敢言。
這件事情太久,南榮煙也是從智者和南榮赫言談中的隻言片語串聯而成才知道了其中始末。自己自然很是看不下去,其實不止這一件事情。司麒姬做了萬仞王的種種事情南榮煙都保留意見不敢苟同。
而眼前的天魅...南榮煙瞧着他。
“這事兒做的。”天魅咂摸了幾下嘴,才咬着後槽牙道:“也太不地道了。”
“何意?”
“即便就是有了魔氣能不能變成另一個魔主還不一定,正如你所言,你說你高熱不退會昏睡不醒,隻是幾率問題。那紫羅墨麟族的墨修椟會不會不受控制難道不是幾率問題?一個女子能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還分明知道這事兒做成了,也不一定會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但若做不成,那可就是賠上全族性命的事情,她毫不猶豫還是做了。可他司麒姬憑什麼為了這麼一個幾率的問題要滅整族?你說當是的尊主其實是司麒洪荒,他怎麼不滅人家的族?”
“司麒洪荒念着墨修椟有功,聽了五靈仙人夾谷長白的話在虎嘯峰設了界。隻是聽說司麒洪荒當時也是,任之自生自滅。”
“我不贊同,這事兒做的不好。”
“不好。”聽了簡單又笃定的評判,南榮煙眼含笑意又問:“天魅認為該如何?”
“司麒洪荒任他自生自滅,分明就是怕落人口實。若是真的念在她族有功,定是應該想盡辦法相助才是,怎麼好相出把整族的人困住這般沒□□的決定?還尊主!”天魅嗤之以鼻,又道:“他那個混賬兒子完全的繼承了他的混賬啊!念在墨修椟是個女子,又在剿滅魔主時出過力怎麼都該給她族一個機會。以我看,尋片地方讓其清修,若是能脫離魔氣豈不是兩全其美?還有,四靈尊主更應該憑本事去做,要我說便應該給紫羅墨麟族該有的身份,尊主之位理應實至名歸。”
“你......”
“天魅。天魅啊我......”
門‘咣當’一聲被大力從外撞開,滿身狼狽的蘇麥兒呆在原地。
“你你......”
“慢點。”南榮煙見來人是蘇麥兒,依舊鬥笠蓑衣在身,鞋子濕透滿身泥濘...他長了一口氣道:“你莫急,我無事了。”
南榮煙坐在桌前優雅的喝着茶,天魅還站在方才侃侃而談的地方。隻是此刻目光裡全是驚恐,如臨大敵一般直勾勾盯着南榮煙。
一路往回趕時,蘇麥兒腦子裡全是南榮煙再也醒不過來的念頭心如死灰。可進門便看到南榮煙已大好還站在那裡,蘇麥兒激動的大哭起來...蘇麥兒看到南榮煙已大好鑽進天魅的懷裡喜極而泣,大哭起來......
天魅被哭成淚人的蘇麥兒‘抱着’,雙手舉起放在兩耳側。
“沒,沒人。”蘇麥兒起先還是激動,越哭越變得委屈起來,“根本沒人理我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