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雖是氣血翻湧确實沒有任何異樣,你方才說殿下吐了血。便是因沐梧殿下氣血翻湧所緻。眼下以老夫拙見,殿下并無大礙,明日清晨...或許更晚些等殿下睡夠了,睡飽了自然也就醒了。”
“睡着了?”司麒姬甚覺有趣,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不停地敲擊着桌面,他冷笑一聲:“蘇麥兒你當真是會伺候。洪魑,你留着等他醒吧。既無大事本尊回去了。”
“是。”
“我,我也不知。”蘇麥兒耷拉個腦袋,“恭送,尊上。”
“其實殿下的這種症狀老夫也是未曾見過,不怪你小小年紀慌慌張張。尊上,安全起見,老夫今夜也守在這裡吧。”
“嗯,那便有勞了。”
“恭送尊上。”
洪魑送走了司麒姬,安頓好醫者。折身回來,看到蘇麥兒依在窗前張望。
“蘇麥兒,今日之事不能怪你。你與沐梧殿下自幼一起長大,我聽聞殿下與你還有救命之恩,你如此緊張想來尊上不會怪你的。”
蘇麥兒一臉失落。她在等天魅,想告訴天魅殿下沒事了,隻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她才不在乎尊上怪不怪與他。
“你在看什麼呢?”洪魑走到窗前,問她:“眼下無事,你要不要去休息?”
“不了,我想守着他。”
“也好,那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每日裡那麼多事情,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洪魑你快些去休息吧。”
“無事的。尊上要我留下便是要我守着沐梧殿下的。”洪魑有意逗她,笑看着蘇麥兒,說:“倒是你,我怎麼看着像是在等什麼人呢?”
“...沒沒有啊。”蘇麥兒關了窗,搖着頭說:“昭陽苑我也隻同你說過話,我能等什麼人,沒人沒人。”
“那便好。”
“咦,我還想問問你。你如何來的這樣快?”蘇麥兒倒了杯茶放在洪魑手邊,說:“上次殿下起熱,我自己去昭陽苑來回一刻不敢耽擱也用了一個多時辰,可是今夜你竟來的這般快。”
洪魑笑了起來,抿了口茶道:“我自己有我的辦法。”
“按腳程算我派去找你的人都應該還沒有到昭陽苑,與你該是在半路上便遇見了吧?”
“是。”洪魑放下茶盞,拿着她的話回她,“我也是一刻不敢耽擱啊!”
“如此,多謝你。”蘇麥兒颔首向洪魑行禮,恭敬程度大于對司麒姬,“我與殿下來這裡多日,當真是多虧了你照顧如若不是......”
“蘇麥兒你糊塗了,該謝尊上的。”
“可是這裡并沒有尊上啊。”蘇麥兒跳到桌子上坐下,蕩着腳笑嘻嘻地說:“連殿下都睡着,隻有你我,我便謝你。”
“我隻怕你另有所圖吧。”洪魑歪着腦袋,将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放在了桌上,笑着說:“說來聽聽。”
蘇麥兒見他放了那枚代表着洪魑身份的扳指,低頭淺笑。
“笑什麼?莫不是我猜錯了?”洪魑作勢又要将扳指戴回去,“那隻怪我自己多想了。”
“不不不。”蘇麥兒抓着洪魑的手臂,甜甜地喊了聲,“洪魑大哥。”
“哈哈,既然喊我做大哥,有什麼便說吧。”
“我...我想問問,想問問達疊山。”
“達疊山。”洪魑擡眸看着蘇麥兒,正如他所料。
洪魑心裡想着:方才他去問醫者,說沐梧殿下該是動了氣,導緻血氣上湧才緻嘔血。想來該是惦記着達疊山的。他笑盈盈的,十分誠懇地回道:“達疊山暫且無事。”
“隻是發現了魔狸蹤迹?還是有什麼不能讓我們知道的隐情?”
“别緊張。”洪魑說:“今夜我即是大哥,便會把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是在達疊山附近發現了魔狸蹤迹這是不假,隻是......”
“隻是什麼?洪魑大哥,你知我是青鸾族,達疊山便是我族栖身之地,若說我不緊張那定是說出來騙你的。”
“在達疊山附近發現的,不隻是魔狸蹤迹。那些印迹雖然是有意遮掩過的,但是到底還是可以被尊上發覺,是有大批魔族痕迹。”
“大,大批...大批魔族?”蘇麥兒緊張到尾音都發着顫。
“當日尊上便是要封了達疊山的,這裡倒是多虧了雲和君上力保。”
“不會的,青鸾與魔族怎會有染?我阿娘還不是因為魔主才灰飛煙滅的,我族又豈會...不會的洪魑大哥,你相信我。”
“我信你!”洪魑又說:“我信你又有何用?”
“對,要司麒姬...要,要尊尊上......”蘇麥兒咬着自己的嘴唇。
“你不用緊張。我既然脫了這枚扳指,今晚你與我的對話絕對出不去這拂風樓的。”洪魑安慰他說:“眼下尊上暫不會去達疊山的。尊上要同沐梧殿下和親,還是會顧着雲和君上的臉面的。而且我猜,尊上執意要和親其一,是為着四靈,其二,便是想借機讓司麒祥獸與丹鳥南榮的關系能有所緩和。所以達疊山應該短時間内不會有事。”
“可是我家殿下根本不會同意的啊!”
“為何?”
“君上是不會讓殿下出鳳栖梧......”
“啊,啊!不要不要,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忽然内室的南榮煙叫嚷了起來,洪魑拿了扳指跟着蘇麥兒一前一後向内室走去。
南榮煙雙目混沌,蓬頭垢面。他散發着寒氣的雙眼盯着蘇麥兒,厲聲問:“天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