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他問道:“疼嗎?”
“不疼了,這怎麼會疼呢?”
“咬的這般用力,豈會不疼?”
天魅冷哼了一聲,說的坦蕩,“若是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我才是要疼死。”
天魅很少這樣講話,南榮煙沒擡頭都知道那雙眼睛此刻正如何的看着自己。他是誤會什麼了?從今日早晨趕路時,他就變得奇奇怪怪。定是誤會了什麼,否則......
“我......”
‘咚咚’
“殿下,倪瞳給你帶了些果子點心。”
“進來吧。”
倪瞳換上了素雅的衣衫,挽着簡單的發髻。見了天魅笑了起來,“許久不見了,你竟然長高了不少。”
“是嗎?我自己沒發現。”
“上回你來時,裹着頭巾弄的髒兮兮的。竟沒看出,你居然是這幅俊模樣。”
天魅對着倪瞳咧着嘴笑了,轉身站在了南榮煙身後。
“沐梧殿下。”倪瞳福了福,清麗脫俗。
“莫要這般多禮,你與我有過救命之恩。”
“上回是受人之托,不足挂齒。”倪瞳将手裡的墨玉虎形佩放在天魅面前,“這個還你。”
“我都忘了,多謝多謝。”
“用一些點心吧。”倪瞳将食盒往前推了推,笑容莫測,她說:“放心,這個并沒有多加什麼料。”
“......”
“......”
見兩人都不吭聲,倪瞳又笑了:“想來兩位,應該也不需要那樣的東西來助什麼興。她與你們下的并非是什麼有毒之物。隻是一些......”
“她是何人?”南榮煙果斷岔開話題,“為何與你這般相像?”
“她是我的姐姐。”倪瞳說:“很多很多年前,我族與靈獸一起生活在虎嘯峰的清幽崖。那是則堯君上留給我們的地方,那裡山色蒼翠,溪水潺潺,樹木郁郁蔥蔥,景色秀麗風光旖旎,則堯君上厚待我們,從不打擾。我們在那裡生活的很好。”倪瞳悲歎一聲,“後來,虎嘯峰被燒毀,靈獸四散。我族被...一位恩人所救安置在此,我姐姐便是在那時損了容貌。”
“則堯君上?可是墨修椟?”
“正是。”
“你姐姐即是損了容貌,為何又要同你共用一副身子?”
“因為咒。”倪瞳垂眸,睫毛被淚水打濕,“我族在逃生之時,雖有恩人相助但也并不是一路順暢。途中遇到一個不知男女的神秘人,竟在一群蝴蝶裡認得出我族首領,将其殺害。我姐姐氣不過出了頭...她毀了我姐姐的身體,将她的原神塞進了我的體内,從那之後我與姐姐便共同一個身體。”
“我方才聽你說什麼,輸了?她輸了?”天魅皺着眉問:“你倆打賭了?”
“我姐姐,是我族的長公主,不但比我漂亮性子也是格外張揚。用了我的樣貌是有些委屈她,她便與我打賭。若是誰被認了出來,便不能再做這身子主人了。”
“哼,你這姐姐她心裡打的主意,怕是你方才嘴裡說的那位大恩人吧!待到他認出你不是你時她便赢了你。”天魅不屑,“她雖貌若天仙,卻心如蛇蠍遠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美。”
“後半句不敢妄言,前半句天魅倒是說對了。”倪瞳起身給他們兩人添滿了茶水,“隻是那位恩人心裡明鏡似的,任憑我姐姐如何暗示也不做聲。倒叫我們姐妹矛盾愈來愈深。”
“這麼說來倪瞳,你也是一位公主呀?!”
“天魅。”南榮煙怕天魅勾起倪瞳的傷心事,立刻制止,“不要說了。”
“無妨的。天魅有所不知,我們靈獸隻看嫡子。所以我,什麼都不是。”
“你如何認得這個?”南榮煙手裡拿着那枚虎佩。
“這是......”
“洪魑。”南榮煙一臉冷漠,指甲在虎佩上叩了叩,問道:“便是你的恩人?”
倪瞳臉上露出少女的嬌羞,點了點頭,道:“是。”
“這個東西是他給你的?”
“這倒不是。”倪瞳指了指虎佩,細細道來:“這是墨玉虎形佩。原是虎嘯風紫羅墨麟族的聖物!說實話,上回見了天魅拿了這個出來,我也是受驚不小。倘若當日來時碰到的是我姐姐...我也不敢想。實不相瞞,很多年我未曾聽聞過任何關于紫羅墨麟族的消息,更何況是聖物。我很久沒見過虎佩了。”
此話像是給了南榮煙什麼提示一般,他陷入了沉思,天魅與倪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南榮煙本就吃的少,如此心事重重更是食之無味。一口一口吃着天魅塞給他的東西,沒吃幾口便停了。
天魅見人眉頭深鎖,便知他定又是滿腹的心事。又恐夜深了他是因為心痛難忍。也是無心再陪着倪瞳閑聊。
“夜深了,兩位早些休息吧。”倪瞳見了‘心猿’‘意馬’的兩人非常善解人意,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沐梧殿下早些安寝。”
“......嗯。”這笑容令南榮煙有些不适。
天魅見人退了出去,等不住的握着南榮煙的手問:“你可是心痛症又犯了?才會如此?”
“并沒有。我隻是有個問題想不明白,覺得非常奇怪。”
“什麼問題?”
“鳳栖梧隐在鄲祁嶺之後,那裡受氣候影響,根本無法生存。當年蘇麥兒是氣不過鳳頭鸢數落她,飛不遠才意氣用事自己飛出來了鳳栖梧。”
無意中南榮楠握了滿把天魅的跳動的脈搏,強而有力,慌亂無序。他知道他擔心自己,南容煙笑欣欣地盯着他漂亮的眼眸。
“那麼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會去到那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