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泊雲謹慎小心,動作放的極慢,一點點,一丢丢。他屏住呼吸不敢出氣,就這樣一寸一寸的挪着,手指碰到了虎形佩。
指尖觸碰時他擡眼看着那些飛蟲,見他們沒有反應才慢慢将虎形佩撿了起來。墨泊雲手裡拿着虎形佩壯着膽子慢慢舉起,舉過頭頂。南榮煙慢慢擡起頭,看着那些飛蟲退後又退後,直到退到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繼而又下降了高度。如此一來,便令人覺得舒服。
此刻停在半空中的飛蟲依舊将他們圍得嚴嚴實實,然,南容煙卻從這些細小的改變中察覺出飛蟲所傳遞的莫非是...恭順。
南榮煙目不轉睛的盯着飛蟲,不敢放松一絲警惕。輕輕拍了拍墨泊雲,“雲郎,這些飛蟲許是認識你。”
“我也有同感,隻是。”墨泊雲稍稍放松,放下手來笑言:“我從來不和吃人的東西做朋友。”
事态既然有所緩和,墨泊雲顧不得那許多。立刻從自己衣衫上撕下一條拽起南榮煙的手,替他包紮傷口。南榮煙依舊十分警惕,目光環顧飛蟲任由他做着也不催他,等着他慢慢的做完。
“吃的收好。”墨泊雲握緊南榮煙的手,惡狠狠的說:“不能再白給葉季歸那野丫頭了,害的你受了傷...給了她的都得要回來才解氣。”
“好。”南榮煙擡手抹掉他臉上的血,“雲郎如何解氣,便如何處置她。”
“噗哈哈哈哈。”墨泊雲笑了起來,目光左右掃了一遍,“我倆在這商量如何對付一個黃毛丫頭。”
“黃毛丫頭不假,險些害的雲郎成了别人的點心也是事實。包裡真的有點心,不給她。”
雖是‘相處太平’但誰也不敢卸下防禦。兩人攜手相伴前行,夜幕剛剛來臨能看到鋪天蓋地的飛蟲,同時也撲向洪魑而去。這些飛蟲圍着墨泊雲沒有進攻卻也沒有離開,隻是留了些不近不遠的距離...尾随而來。
如此一段路之後,他們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加快了速度。遙遙能聽到洪魑的聲音,雖算不上慘叫卻也透着痛苦。不一會兒墨泊雲拽着南榮煙跑了起來。
“你先去,先去救人。”
“一起去。”墨泊雲堅定不移的說:“讓他再撐一會兒,撐得住的。”
“不要,你先去救人你快你......”
“我又怎麼可能留你一個人。”這句話墨泊雲幾乎是用了吼。
“我......”
半空中飛來成千上萬隻姹瞳絹蝶,沖破飛蟲朝着洪魑而去。遙遙望見那些姹瞳絹蝶悉數落在洪魑的身上。嚴嚴實實,緊緊密密的将他包裹了起來。飛蟲并沒有停止進攻,有些姹瞳絹蝶的翅膀都已經被咬破了小口......
墨泊雲同南榮煙到時地上已經有了幾隻飛不起來殘破的蝴蝶。
“你還好嗎?”
“天......”洪魑看上去并不好,幾乎到了氣斷的地步。
“天氣很好。”墨泊雲從靴筒裡抽出那把刀,放下洪魑笑言:“洪魑大哥,你留下我時可有想過,也會有我墨泊雲救你的這一天?”
“墨......”洪魑掉下來時,立刻有許許多多的姹瞳絹蝶将他拖住,“你,你都都知道了?”
“知道了。”墨泊雲苦笑,“先離開這裡吧。”
幾乎隻剩一個人形的洪魑根本不能自己行走,他無力的手搭在墨泊雲的肩上,對着南榮煙隻露了個等同于鬼臉的笑臉便不省人事了。墨泊雲扛着人往回走,此刻他對那些飛蟲卻也是,早不在意了。
南榮煙跟在後面,看着的蝴蝶若有所思,“來了這麼多的蝴蝶。我猜該是倪瞳在這附近才......”
南榮煙話音未落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才看到自己竟被這些飛蟲帶了起來。慌忙間南榮煙化了形,為了擺脫飛蟲隻顧往更高的夜空中飛去。
“南榮煙!”墨泊雲心急如焚,可扛在肩上的洪魑依然不省人事,隻能盯着天上越飛越遠的南榮煙,急的燒心撓肺,急的怒火中燒。
遠處忽然起了火,漫天火光墨泊雲慌不擇路隻向那裡飛奔而去......
飛蟲跟着南榮煙可謂是不依不撓緊随其後,南榮煙無法隻能在空中盤旋,誰料這些飛蟲竟能一直跟着他。
自五靈山解毒之後,南容煙被折磨的虛空的身體根本沒來及補救。如今這般化形而飛,周旋良久南榮煙當真是體力不支。他心裡清楚,若在這般耗下去吃虧的隻能是他自己,思前想後南榮煙決定再往高處飛一些試試,說不定能甩了這些惱人的飛蟲也未可知。
‘啊!’是什麼打中了自己?南榮煙頓時覺得四肢無力立刻從高空墜落。
一雙大手将他穩穩接住,南榮煙喜上心頭化了人形,“雲......”
“你好美啊!”
“你你是何......”
夜空中看的清楚,蕉城裡火把點燃照亮了幾乎整條街道。
“好熱鬧。”那人看着遠方,抱着南榮煙含笑道:“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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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屬下不明你為何要将此人帶回來?”幹瘦如柴,面帶土色的人雙手奉上一盞茶。
“他美啊。”那人坐在床邊看着南榮煙,“你不覺得嗎?他這麼美。”
“美是美......”
“讓你去拿的東西,拿來了嗎?”
“帶來了。”幹瘦如柴的人手裡捏着一個瓷瓶,“可是這蜂玉露如此珍貴少主,不知少主命我拿了來,是要做何?”
“救他。”
“少主!”
“無需你多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來了這個鬼地方這麼多年了,從未有過一樣讓我動心的事,如今有了。區區一點蜂玉露算得了什麼?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