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至。
白天雖說是烈日當頭可是到了這會子林子裡也是有些涼意,溪水雖不是刺骨但也是十分冰冷。
墨泊雲卷起褲腿才進了一隻腳便‘嘶’了一聲,“水涼的很。”
“那又怎樣?”岸上的南榮煙正在脫着自己的鞋襪。
“這會兒都涼,一會天黑透了更冷。我是怕你......”墨泊雲悄悄往水中央走去,“我是怕你着了涼,回去還得吃藥不少,爺爺又得修理我。”
“你怕的才不是我會受涼。”南榮煙光着腳,一腳深一腳淺的往水裡走,“你是怕我影響你摸不到魚。”
墨泊雲看着南榮煙笨拙的入了水,笑了起來指着旁邊的一塊平整的石頭,說:“殿下說什麼都是,坐那塊石頭上。”
“嗳!”
冷不丁的一向态度溫和,舉止文雅的沐梧殿下竟然向自己潑起了水。這是架勢要打水仗的意思啊。南榮煙攢足力氣在墨泊雲毫無防備時發起了攻擊。
“别,别别這水,嗳,水太...太......”
南榮煙才不要管什麼水涼水熱的。卯足了勁的對着墨泊雲一頓潑水,墨泊雲擋着臉,隻笑着任由他向自己潑水。沒一會兒南榮煙便累了,墨泊雲這才放下手,露出一個笑容。
誰知南榮煙掉頭就跑,墨泊雲豈能讓你這麼容易便溜了,大步追上去。便追邊潑水,這種等級簡直不能相提并論。像方才南榮煙那種......
“我......”
正當墨泊雲潑的起勁的時候南榮煙忽然停下轉過身來,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我錯了?”墨泊雲喉頭一緊,“嗎?”
南榮煙渾身上下全都濕透包含每一根頭發絲......
真的不是同一個等級的。南容煙是三月的綿綿細雨,墨泊雲是洪水猛獸......
墨泊雲眼神飄忽往自己身上撈了一把水,強迫自己冷靜冷靜之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殿下,我錯了。”
“你阿嚏......”
這哪裡打了個噴嚏,這簡直是打了個驚雷。墨泊雲二話不說扛了南榮煙上了岸,沒一會兒便生起了火。南榮煙裹着墨泊雲唯一一件幹爽的外衫,看着墨泊雲把自己的衣服放在火堆旁烘烤。
“要吃烤魚......”
“魚都被你吓跑了吃什麼吃?”墨泊雲瞪了他一眼,黑着臉走過來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親吻,惡狠狠的說:“等着,乖乖坐在這裡等着。”
夜幕中自己看不到墨泊雲隻聽到水聲輕響,便知他已經下了水。南榮煙又想起墨泊雲方才的樣子低頭笑了。
‘你當然錯了。’南榮煙自言自語,‘打水仗而已,誰準你打赢的?可不是你錯了。’
他擡頭看到夜晚的天空黑漆漆的,和非若塔還真有點像。白天從縫隙裡透過的陽光和這些點點的繁星,更像!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墨泊雲手裡拎着幾條魚上了岸,可是等了好半天才見他拿過來插在火上。
“怎麼才來?”
“殿下餓了?你若是别鬧這會子都該......”墨泊雲立刻改口,“我先,先拿去收拾幹淨啊,要不然怎麼吃呢?”
“原來如此。”南榮煙伸長了腿,點着頭說:“是有點餓了。”
“你......”墨泊雲臉色一變,指着南榮煙的腳底,說:“你的腳,在流血。”
“是嗎?”南榮煙自己看了看,說:“一點小傷沒事的。若是雲郎不說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一點小傷?
墨泊雲幫他包紮着‘一點小傷’。那傷當真一點都不小,雖說是被石子割破但皮肉都裂開了。他方才腳踩過的地方都染着血......
“好了。”
“不疼真的。”
“我...不疼便好。”墨泊雲翻了翻魚,說:“我隻是有些可惜殿下的血。”
南榮煙看着墨泊雲悶悶不樂沒再多言,看着他專心烤魚。搜腸刮肚大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黑暗中一閃一閃向這邊靠近,墨泊雲盯着一隻鼻蟌路過自己朝着南榮煙飛了過去,停在他面前。
“我,我去前面轉轉。”
“雲郎。”南榮煙對着他的背影說:“我并沒有想要瞞着你。”
墨泊雲側目,說:“這些日子每日都有鼻蟌來找殿下我想,該不會是隻有問安這麼簡單吧。”
“是。”
“我沒關系的。”墨泊雲轉身對着他,說:“我沒有非要想知道,我也...不會因為殿下有事瞞着我就,就生氣或是怎樣請殿下放心。”
“雲郎。”南榮煙站了起來,向墨泊雲伸出一隻手,“我有事和你說。”
墨泊雲立刻上前讓他坐下,說:“不要動了。一會兒傷口又要出血了。”
魚油掉進火堆裡發出‘啪啪’的聲音,空氣裡彌漫着烤魚着香氣。南榮煙皺褶鼻頭嗅了嗅。
“為何不是梅果腌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