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咣铛’
屋裡被砸的一片狼籍。紀棄塵的衣衫不整喘着粗氣,頭發...怒發沖冠!因火氣太盛導緻他左眼充血,看着更是瘆人。他扶着門框慢慢滑了下去跌坐在門口,米魉唯唯諾諾不敢上前更怕爺爺氣死,不敢走開,隻遠遠站着。
“你。”紀棄塵指了指米魉,氣急敗壞道:“去,去給我把洪魑,給我找來。”
“好。”米魉像是投了條活路一般,掉頭就跑。
“回來。”這一聲喝止,吓得米魉滾在地上,又聽紀棄塵說:“先去給我弄碗水。”
片刻後洪魑來了墨泊雲的小院,看着一地的...‘慘狀’便知此事不小。
“洪魑給爺爺問......”
“别問安了,安不了。”紀棄塵擺了擺手,頂着自己淩亂的頭發,說:“你們才是爺爺,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我爺爺你說說,你給我說說,南榮煙也不像是個不識大體的人,南榮赫怎能教出這樣的......”
“不知,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兒?”洪魑轉臉看着米魉,“這是什麼讓爺爺如此動氣?”
“我,我今日晨起來送吃食。”米魉委委屈屈咬着嘴唇,“發現泊雲大哥和沐梧殿下都,不在,屋裡而且,床也是冷的,我在他們桌上發現這個便去找了爺爺。之之後就......”
米魉拿了一張字條給洪魑,上面寫着:有事出外,盡早趕回。下面還有四個與之相比像是用腳些的扭曲的字迹,寫的是:爺爺勿念。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腦子一下子抽離了。
洪魑一下子心死了。
洪魑還記得昨夜裡,清楚的記得大家商議。當務之急便是先找到雲和君上的靈丹讓南榮煙養好身子,如此一來制藥便可以接着進行。
養好南容煙的身子。
然而......
“發生了何事?”倪瞳随後趕來看到這般場景,也是吃驚不小,“爺爺怎麼坐在地上?”
“你先看看這個。”洪魑将紙條遞給倪瞳。
倪瞳看了更是一時無措,六神無主,不敢多言。
“罷了。”紀棄塵想要起身,奈何腿一軟又跌坐下去,自己撐着自己,晃晃蕩蕩的站了起來,“我老了,做不得大家的主。由的他們去吧。嗳......”
他往外走去,倪瞳上前要攙扶紀棄塵,他擺了擺手。瞧着他的背影,倪瞳心裡一陣酸澀。
“我......”倪瞳聲音微顫,低着頭說:“我進去收拾收拾去。”
洪魑應了一聲走到院門口看着紀棄塵孤寂的背影,漸行漸遠...那股熟悉的,似曾相識之感又一次席卷而來‘這人......’
“爺爺!”倪瞳從屋裡沖了出來,一頭撞在洪魑身上,卻是直奔紀棄塵而去,“爺爺你等等,你看看,這是什麼?”
紀棄塵回頭瞧着倪瞳,問:“什麼是什麼?”
“心頭血。”倪瞳眼角挂着淚珠,笑着說:“這是殿下留給我們制藥的,他的心頭血。”
“這是?”紀棄塵咬着牙,“等他回來我要好好收拾他倆,走!你同我一起,用了飯有得咱倆忙活呢。”
洪魑站在院門口,瞧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将手從背後拿出來,伸開五指手掌之上一隻鼻蟌立刻飛在半空中,洪魑輕點鼻蟌透亮的羽翼:迎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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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密布,風濤亂滾。墨泊雲隻身坐在船尾生着悶氣。
昨夜......
“雲郎所言在理。”南榮煙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笑,他勾着他的脖頸兒蹭着他的耳廓,輕聲耳語,“此刻夜深了,不如我們......”
“我們......”墨泊雲摟上南榮煙的腰,問他:“你,殿下心口還,還疼嗎?”
“不疼。”南榮煙輕笑一聲,溫熱的鼻息灑在墨泊雲的耳邊,他說:“雲郎。”
“你,殿下可,可還想吐?”
“不想了。第三回服藥開始便,再也沒有吐過了。”南榮煙捧着墨泊雲的臉問他:“雲郎忘了嗎?”
“沒,沒有我就是怕,怕。所以問問。”
“雲郎問了,我也答了。”南榮煙彎着眉眼,手指描繪着他的唇形,問:“然後呢?雲郎想如何?”
“方才,方才不是殿下說,說......”墨泊雲口幹舌燥,艱難的吞咽着,“殿下說此刻夜深了不如我們...我們,我們。”
那些話墨泊雲難以啟齒急切切的吻上了他。這兩片溫軟曾經還說過什麼‘隻剩洞房花燭’的诨話!
不,也不是诨話。
隻是我墨泊雲說不出口的話。
“殿下方才所言。”墨泊雲喘息着,問:“可是此意?”
南榮煙仰着頭無聲的笑了。
這一笑讓本來略帶羞澀的墨泊雲更是...有些難為情。
“我,我我......”
“你,你怎樣?”
墨泊雲抱着南榮煙讓他坐在桌子上,問:“殿下方才說夜深了,是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不敢說。”南榮煙歪着腦袋,“夜深了不如我們此刻便動身,爺爺定是發現不了的。”
“動身?”墨泊雲駭然失色,身子立刻涼了一半。
“我留了心頭血......”
“什麼?”剩下的一般墨泊雲也涼涼了,立刻扯開他的領口,看到心口處新傷未愈眉頭緊皺,那點子□□被眼前的傷口清理的幹幹淨淨,“你何時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