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信爆棚的墨泊雲忽然卡殼了,他望向别處沉思良久。而後又對夾谷長白磕了三個頭,才道:“殿下身子欠佳連日來奔波勞碌,我代殿下謝過君上。”
“即便算是煙兒的,那你也多磕了三個頭。”夾谷長白溫聲問他:“此意何解?”
“我,我...泊雲是,是想......”
“泊雲是想求爺爺,若是此番敗了。依舊可以念着舊情收留我。”南榮煙回身過去,按着墨泊雲的肩,低頭問他:“是嗎?”
墨泊雲不敢擡頭看他,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
“哼。”南榮煙冷哼一聲,跪在墨泊雲身旁對着夾谷長白,并沒有行禮隻是磕了三個頭,他說:“感念爺爺于我,與我族所做的所有。煙兒看到了後山那幾株桃花紅,很美。”
“咳咳那其實,其實是......”夾谷長白看着墨泊雲一時有些...轉瞬間他笑着說:“其實該當多謝,小、侄。”
“小侄。”南榮煙轉臉看着墨泊雲,冰冷的眼神像是要将墨泊雲冰封了一般,帶着些不滿,帶着些生氣,帶着些很明顯的嘲弄......
“泊雲過于自謙了。”他冷冷地說:“此地何來的小侄?君上在此,你該自稱一聲小婿,才是應當的。”
“噗咳咳咳咳咳。”
“君上,君上這是怎麼了?”安白慌裡慌張,對着嗆了個天昏地暗的夾谷長白又是平撫前胸又是輕拍後背,緊緊張張,魂飛魄散,“君上可好些了?君上慢些,君上仔細些,君上君上可萬萬要保重呀。”
可憐夾谷長白被南榮煙一句‘自謙’的話嗆的險些背過氣去,南榮煙倒是好端端正正跪在原地。‘玉面’一說形容南榮煙當真是不為過,後跟了‘冰霜’二字此刻在夾谷長白面前是真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咳咳咳咳煙,煙兒你咳咳咳。”夾谷長白擺了擺手示意安白下去,隻剩他們三人時,才說:“我知你這孩子念情,許了蘇麥兒咳咳要保他族人定,定是言出必行可是...即便是沒有旁的人。”夾谷長白重新将桌上的那串砗磲佛珠拿在手中撥動着,說:“看在我與你父的交情上你,你有任何的要求我也會盡全力去滿足無需,無需你如此的委屈自己。”
“委屈?”
四靈界至尊四聖族裡,并沒有紫羅墨麟族。
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夾谷長白以為自己是委,身,求全?忽然來了一股說不清的感覺,像是遭受到了羞辱一般,眼淚立刻湧進了南榮煙的眼眶。伴着一陣難以言喻的委屈,南榮煙的心絞痛起來。
“我......”
“方才是我,是我沒有同君上如實答話。”墨泊雲掌心滾燙,覆在南榮煙的手背上,他喉頭上下一滾,“我,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得沐梧殿下,隻是雲和君上在危難之際,将殿下托付于我無論如何我也,我也不會讓殿下受到一絲委屈和傷害。”
南榮煙抽走了自己的手,垂着眼眸不屑一顧,“我道是為了什麼,原是為了一句對我父君的承諾?哼,我委屈什麼?我有什麼好委屈的?”那雙眼眸盯着墨泊雲直到看的他後背發涼,才聽他又說:“倒是你。為了句‘托付’受了老大的委屈。”
“不是。”
“不是?”南榮煙撇過臉去,“不是什麼?”
“不是,至少不光是為了......”他伸手緊緊攥住南榮煙冰涼的手,生怕他又輕易抽走似的,那雙赤色的眼底射出灼烈的目光,想要将南榮煙眼睛裡的冰冷一寸一寸的融化掉。
“不是,不光是隻為了雲和君上位了那句‘囑托’。”墨泊雲面不改色,銀發之下的脖頸卻連同耳垂一起漲得通紅,他聲線微顫語氣堅定,“殿下是我此生...生生世世,想要朝夕陪伴之人。”
“與誰人都沒有關系。”
“隻我自己。欽慕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