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顧孟川的聲音低沉，刻意放低了姿态，說出的話，像春日裡蕩漾的碧波，在溫予甯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她有些心軟，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為什麼騙我？故意看我用錢勸說你的樣子，是不是特别像個小醜？”

聽起來在控訴，可無一不是委屈。

顧孟川沒忍住，伸手去捧她的臉，讓她轉過來，專注的看着自己。

“不是小醜，你看着我的眼睛，裡面是最美的人。”

這話真的聽起來很土，誇贊的時機也不好，但溫予甯的氣莫名的消散了一大半，當然有很重要一部分原因是眼前這張臉。

不管犯了什麼錯，看着這張臉，她都生氣不起來啊！

該死的顔值主義，溫予甯心一狠，撇開臉。

“你之前說過的還算數嗎？”

溫予甯：“什麼？”

顧孟川抿了抿唇，神色嚴肅，“你問我，要不要和你談戀愛？”

溫予甯側目，賭氣開口，“怎麼，你要答應？”

他們之間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勁，明明劍拔弩張，明明都在用問題回答對方的問題，表情也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可談論的卻是風花雪月，兒女私情。

一點都不浪漫，像是要鬥個你死我活。

顧孟川：“我還有個獎勵，是嗎？”

溫予甯沒想到他提這個茬，情景好像那天她索吻一樣，不過主人公颠倒，攻守之勢異也。

“你不怕我拒絕？”

話是上一秒說完的，手是下一秒被牽起來的，顧孟川把她的手帶到了他的胸口。

她摸過他的腹肌，被他用自己的手帶着，那個時候她很緊張，也很興奮，可現在這一刻，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胸口左側，那裡跳動着一顆不安的心髒。

是很清晰，很強烈的生理反應。

“我喜歡你。”

顧孟川耳朵血紅，像是克服很大的阻力才說出這句話，嚴肅冷清的表情卻不像是在告白，像是在哀悼。

溫予甯心情複雜，這本該是好事，可她不敢相信如果她的回答是“我也喜歡你”，這幾個字背後又是怎樣的權利與義務。

她甚至不敢向他保證，我是真的喜歡你。

“顧孟川，我隻是想玩玩而已，你玩得起嗎？”

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多嚴肅正經的開頭啊！可後面卻跟着這樣不正經的反問，顧孟川覺得心口發澀，他第一次如此正兒八經認認真真對待的情感，卻隻換來對方“玩玩而已”的程度。

顧孟川的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本以為他會扭頭下車離開，亦或是讓自己滾，可溫予甯沒想到自己聽到他堅定的回答——

“那就玩玩。”

溫予甯：……

她看着他皺眉快夾死一隻蒼蠅的程度，忍不住當面出聲吐槽，“可是，你現在的表情一點都不像玩玩的樣子。”

他明明很認真，認真的像是會談婚論嫁的那種。

這樣可一點趣味都沒有，溫予甯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不料被人猛的一拽落進了懷裡。

顧孟川一隻手抓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扯開領帶，像是被解封了心魔，他的氣質陡然一變，眉眼輕佻，神色風流。

“那這樣呢？”

溫予甯一直是乖學生，為數不多的出格經曆中有一次印象深刻的會所體驗，當時陪某個失戀的大學同學一起去會所點模子哥。

因為失戀格外需要刺激的那個女同學，一擲千金點了頭牌，頭牌模子哥那副模樣深深刻在溫予甯的腦海裡。

可現在，溫予甯覺得，頭牌比小哥差遠了。

單單是他一個眉眼上揚，眼波流轉，活生生讓溫予甯想到那句話來，她呢喃開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顧孟川真是愛死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哪怕隻有片刻他也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那，要不要風流？”

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成年人，沒有聽不懂的暗示。

溫予甯紅了臉，氣若遊絲，“可以嗎？”

顧孟川點頭，問她：“酒店？”

溫予甯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