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經過投票選擇,還是去了織田作之助心愛的咖喱店。
西條高人對助理兼朋友最喜歡的食物很感興趣,而兩個孩子對這種親民的食物接受度也更高。
西條面帶微笑的同意了,并在心裡對這群沒被地獄辣味咖喱洗禮過的人表示不屑。她偷偷決定晚上也要狠狠在食物裡加辣椒。
下午的行程是去商業街和中華街,主打一個體驗橫濱文化和社區環境,落日的時候去海港,港口附近正好可以看到夕陽和餘晖下的摩天輪跟五棟大樓——不知道什麼時候,港口mafia的本部也成了橫濱地标建築了。
西條跟織田作之助你一言我一語地推薦地點制定行程時還沒意識到,但等她站在商業街上,聽到不遠處街區傳來的爆炸聲時,她就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是了,這也算是橫濱文化了吧。
她面上的微笑隐隐透出幾分猙獰的意味。
“不用在意,可能這附近有某些幫派的地盤吧。”她從容的姿态成功欺騙到了三人,“他們一般不會鬧到居民多的地方的,别擔心。我們進店裡逛逛吧?”
西條飛快地掃了一圈,選中一家服裝店,率先走了進去。
她甚至真的挑選起衣服,還在西條高人神情意外的時候解釋了兩句:“沒事的,就算他們從商業街上沖過去,一般也沒時間跑到店面裡來。”
她還要給自己拉同盟,以佐證自己的話語:“先生,你說是吧?”
她和櫃台旁邊的工作人員攀談起來。對方起先是遊刃有餘的架勢,甚至都沒擡眼多看外面的情況,等西條向他搭話後,他更是在彬彬有禮的服務态度中帶上了幾絲聊家常的親切。
“你們是外地人吧,來橫濱探親嗎?”對方一眼識破。
他多看了西條和織田作之助兩眼,因為和明顯精神緊張的另外三人對比,那種神态上的區别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西條笑着奉承了幾句:“是,我在這邊工作,我哥哥最近剛搬到橫濱來,還不太習慣。”
對方顯然是土生土長的橫濱居民了,對于各種動亂應對方式老練的如同出門買菜,說起過去橫濱的事迹簡直頭頭是道,聽聞他們是剛來橫濱,他就連着一些隻适用于橫濱的生活經驗一并傳授了。
“别擔心,橫濱治安這兩年已經好很多了。”對方說,“他們極道勢力自己鬥,一般不會波及我們,小心别跑到暗巷和□□地盤之内就好。”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舉了幾個聽說過的例子。精彩的橫濱小故事迅速的吸引了一大兩小的注意力,三雙眼睛愣愣的望着店員,腦袋一點一點的,如同打開了某種新世界——東京可不會有這麼混亂的事,就算有,也不會随随便便傳播到普通人耳朵裡。
某個海膽頭小男孩聽着聽着,就忍不住朝西條投去了目光。
……難道她就是因為在橫濱住久了,才變成這樣的?!
在将他們引入對話中後,西條就退居二線,站在了櫥窗邊上。那裡有良好的視野,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她注意到了惠的視線,不過并未在意,隻是在離開店鋪的時候多做了下樣子,裝模作樣地跟織田作之助說了一聲。
織田作之助同樣看到了外面的情況,配合地應了聲。
西條出門右拐,在街上緩步慢行,等離開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後,她加快腳步,風将那舒展而有韌性的寬帽檐壓低。她伸出手,一把拽住某個一般路過沙色風衣男子:“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穿着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被拽住了袖子,被迫停下腳步,訝異地側身回頭。
他一副在大街上被突然搭讪的模樣,在回頭後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些微驚喜和意外。他的樣貌出衆,皮膚白皙,鸢色的眼睛看起來很柔和,隻看臉的話,他隻需加上一點點笑容就能勾走無數女性的心。
“小姐,請問……”他輕言細語地開口,似乎想繼續往下演。
西條根本等不及他裝腔作勢,手上更用力地往下拽了一把,同時稍微踮起腳尖——這身高差真是令人讨厭。她壓低聲音,單看她含蓄羞澀的笑容完全看不出聲音有多咬牙切齒:“少在這裝,你是來解決那邊爆炸的問題的吧?”
罕見的換了套皮膚的太宰治切換了表情,神情似笑非笑:“你好急啊。”
西條皮笑肉不笑:“廢話。”
……如實招來!那爆炸就是你搞的吧?!
太宰治輕笑了幾聲。他似乎對西條的裝扮感到意外,正過身來,擡手挑高她的帽檐,暴露出那張姣好的面孔。他配合地壓低聲音,悅耳磁性的嗓音像是在她耳邊響起:“不是我哦。那是給行動部隊批了炸藥和手雷的佐井小姐的問題吧?”
“……”西條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她回憶起早上批複的某份文件,不可置信地說:“我沒批多少啊,量很小的,而且黑蜥蜴不至于……”她說着說着,猛地意識到關鍵漏洞:“又是芥川?!”
太宰治笑而不語,顯然是她猜中了。
西條:“……”
氣抖冷了。
對芥川付諸信任是絕對的愚蠢行為,他或許能完成任務目标,但總能從不同的角度把事情辦砸。西條為自己今早因為過于開心而失了智感到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