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天晚上的酒宴上,中原中也略顯煩躁地放下酒杯,郁悶地對西條說道:“怎麼回事,我今晚怎麼老覺得有人在看我?那種眼神……好微妙。是我的錯覺嗎?”
因為職業緣故,他們都是對視線很敏感的類型。
盡管位置越爬越高,他們漸漸變得習慣被人注視,但感觀到底要比一般人敏銳很多。縱然酒宴這種場合本就人多眼雜,但今晚這種感覺格外莫名其妙,中原中也每次轉頭跟自家幹部講話,就覺得如芒在背。他已經不爽地看過好幾圈了,但始終一無所獲。
知道一切的西條微笑不語。
她手上端着香槟,輕飄飄地說:“可能有讨人厭的家夥在吧,别太在意。”
西條并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她不願意露出臉,堅持要戴着面具出席,縱然因為她的身份,沒人會多嘴什麼,但這造型總會為她惹來不少視線。哪怕是在這種社交場合她也端着高冷的架子,唇角隻挂着點略顯冷淡的微笑,主打一個意思意思就得了——我表現出禮儀隻是為了彰顯我的涵養,不是真的看得上你。
這樣的架勢本該給她留下一個壞名聲,但她畢竟是位年輕的女士,身段漂亮,腰細腿長,唇形美好,露出的下颚線足夠精緻,又同樣名聲在外,辦事時足夠利落狠辣,無法被人小觑,所以意外的,有些人反而對她興趣很大。這讓西條更不喜歡這種場合了。她的曝光率越高,就越有可能給兄長惹去麻煩。西條高人也經常有工作方面的應酬需求好不好?她因此表現得更冷淡了。她兄長的人設是溫柔知性,那麼為了不給人帶來熟悉感,她就隻能反其道而行之了。
她隻會在偏頭和自己的首領講話時露出點真切的笑意,唇角微勾間,昙花一現的真情便閃了過去——别人看了什麼反應,齊木楠雄不知道,但反正他是有點看傻了。
呃,這家夥……唉,唉!
放棄吧,已經不行了,這家夥沒救了。
西條對此一無所覺,甚至還在心裡催促他。
——你看完了沒?看差不多得了,别一個勁盯着看。
因為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他看,中原中也心情直線下降,熟悉他的西條已經能判斷出他在暗中戒備、提起警惕心了。雖然厲害的超能力者應該不會翻車,但被暴躁的中原中也逮個正着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西條可不想見到那副場景。
[你……]透明化後飄在場地上空的齊木楠雄不知說什麼好,隻能将一切歸為一聲歎息,[唉……]
西條:???
齊木楠雄無悲無喜地說:[我反正是提醒過你了。]
西條有點懵。她舉杯輕抿一口香槟遮掩表情,在心裡回應:什麼?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跟他說啊?
她遲遲沒等到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于是她又等不及地催促道:快點,測完好感度的話你想去哪裡逛就去哪裡逛。宴會完了我再找你。
西條放下酒杯一擡眸,就看到有人向她走來。于是她隻能暫時分出注意力,露了個禮節性微笑與人寒暄起來。
齊木楠雄在空中盤腿飄着,也感覺有點無語。
她都不喜歡這種場合,為什麼會覺得他這個向往普通人生活的家裡蹲會喜歡呢?
他隻能小小地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具現化出好感度顯示器。
有着鑲金紋路的和主人同款棒棒糖發卡的心形顯示器漂浮在齊木楠雄手上,上面的數字閃爍了一下,然後以驚人的速度開始飙升。出于看熱鬧的心情,他先測量的是橘發青年對西條的好感度。
在數字升上60時,齊木楠雄覺得如他所想;在數字升上80時,齊木楠雄感慨果然是有真情在的;在數字突破三位數時,齊木楠雄扣出一個問号;在數字攀升到8開頭後,齊木楠雄沉默了。
854……真的假的?
有沒有可能,對于普通人來說,接近100的好感度都可以直接去結婚了?
他面無表情地調轉了一下雙方的位置,測算起了西條對那個橘頭發的的好感度。
這一次,當數字突破三位數時,齊木楠雄鎮定以對;當數字攀升到5開頭的時候,他感慨果然塑料情跟真友情是不一樣啊,天然渣都能用情如此之深;當數字攀升到8開頭并沒有停下的意思時,齊木楠雄終于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嗯?
他低頭看看9開頭的三位數,看看西條,看看中原中也,再看看西條。
[搞不懂你們。]齊木楠雄撇下一句話,無視變得滿頭問号的西條,直接瞬間移動離開了。他決定回家靜靜。他遠遠傳音過來一句:[結束了給我發消息。]
是的,齊木楠雄總算是給了西條他的聯絡方式,不需要她再等候他的不定時拜訪了。
西條對于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她試探着在心裡喊了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才确定齊木楠雄已經光速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