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尾崎紅葉等人後,西條折返回房間内。她解開西裝外套,随地坐了下來,伸手拎起了桌上的茶杯。
既然人都走光了,她便也不必符合人設演得那麼規矩了,支着腿靠着牆,姿态變得懶散了起來。
太宰治正閑得無聊用筷子挑揀着盤子裡的毛豆,見狀暼了她一眼:“你郁悶個什麼勁?”
西條沒搭理他。太宰治便繼續涼涼地說:“真搞不懂你為什麼對紅葉大姐那麼有好感。”
這次西條回應他了。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對比産生美啊。”
太宰治噗得一聲笑了出來:“森先生真是可憐啊。”
西條撇撇嘴:“他可憐什麼可憐。”
太宰治用鼻音發出了幾聲意味不明的笑。
西條挪到了中原中也旁邊,低頭觀察了一下他。中原中也睡得很沉,清醒時候顯得沉穩而有風度的青年這會兒微微張着嘴,一呼一吸的聲音輕而綿長,年輕的面孔顯出一種能和俊秀面孔形成反差的單純。
西條毫不忌諱地上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頰,惡趣味地輕輕扯了扯,遺憾道:“明明中也才是最有資本騙女孩子的,他怎麼這麼多年愣是沒點成果呢?”
該說不說,看同僚熱鬧是最有趣的。
彼時太宰治碰見甩不脫的難纏對象時她可是狠狠樂了一番,可惜中原中也的樂子她估計是沒機會看到了。
“哇……”太宰治唏噓一聲,既為自己退了一步的先見之明感到慶幸,又對中原中也表示幸災樂禍,“小矮子要是聽到你這麼說八成要郁悶死了,真可憐呐。”
“我又不是你,不會在他面前說的。”
西條收回手:“主要我看Q今天那樣,感覺很有你的風采啊,太宰先生。”
太宰治做了個誇張的反胃嘔吐的動作,生動形象地闡明自己的态度。
西條輕笑一聲,俯身把中原中也從地上抱起來:“走了,先把中也送回去。”
太宰治啧啧稱奇地欣賞着眼前這幅景象,有點想要拍照留念,又怕拍完之後她會直接把人砸到他身上,糾結片刻後還是惋惜地收起了手機。他起身,從地上撿起自己随手亂丢的西裝外套,嘴裡還要再抱怨一句。
“啧,把他就丢在這裡也無所謂吧。”
他攆上兩步,單手提着外套挂在肩上,湊到西條側面探頭去看他。他今日是标準的港口mafia上班造型,單眼蒙着繃帶外加西裝三件套,但臉上的神情已經切換到下班狀态了。
他沖西條眨了眨眼:“你叫我先生感覺意外的不錯哎,再叫聲老師試試呢?太宰老師~這樣的?”
“……給我滾遠點。”
如果不是懷裡還抱着個人,西條會效仿他先前做的惡心嘔吐樣,有樣學樣地還給他。
既然要陪他喝酒才多留了一天,兩人把中原中也送回了家後,便又去喝了第二波跟第三波。
第二天一早,西條踹開了太宰治的房門,強行把他塞進了浴室,然後帶着個昏昏欲睡的家夥返回了東京:她要回家休假了,而太宰治可以在年底到來前再多上幾天班。
西條将車子停在分部據點的兩條街開外,太宰治掀了掀眼皮,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送我到門口嗎?”
既然是放假,西條當然沒穿西裝,也沒戴面具。她隻戴了副寬大的深色墨鏡,身上穿的是便裝,唇角挂着溫柔的微笑。
她倒也沒一口否決:“被看到的話怎麼處理?”
“然後我就多了個圈外女友?”
“你酒還沒醒嗎?要不要我幫幫你?”
黑發青年泫然欲泣,他假惺惺地哭了幾聲後,軟軟地說:“一晚上過去後你變得好冷漠。親愛的,你為什麼拒絕我,是我還不夠拿得出手嗎?”
西條忍了幾秒後,還是罵道:“快滾。”
她如今已是歸心似箭,太宰治每拖延的一分鐘都是在減少她和兄長相處的時間。她威脅道:“你上次跑到我哥面前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哦,對哦。”太宰治像是才想起來這件事一樣。他摩挲了一下下颚,好奇問道,“你是怎麼跟你哥哥解釋的?哎,我是個好心的人,如果你需要找人出演男朋友的角色的話,我可以幫忙喔?不收費的。”
“你不覺得自己目的表現得太明确了嗎?”
“反正你總能看出來的,這就叫直球必勝。”
“……”西條偏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好笑地挑起嘴角,“你再不下車的話,明天川城就會變成我過了明路的男朋友。”
太宰治:“…………”
西條不鹹不淡地提醒了一句:“别忘了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