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師低頭沉默地擦拭着酒杯,暖黃的燈光照在木質吧台上。吧台前坐着一位頭頂禮帽,身着一席黑色長裙的美麗少女。
她銀色的發絲在禮帽下傾瀉而出,流水般披散在少女身後,襯得她膚色愈發瑩白。兩雙紫水晶的眸子迷蒙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少女臉色酡紅趴伏在吧台上,側着臉玩弄着橙紅酒液中的冰塊。
旁邊的少年靜靜地端着一杯酒,視線一直停留在少女身上。他輕抿一口酒,猶疑片刻,最後稍微貼近少女,聲音輕柔地勸道:“千紀,别喝了,喝多了明天會頭痛的。”
太宰治一邊說,一邊伸過手去拿他手中的酒杯。
藤原千紀聞言立刻支棱起來,連忙用靠近太宰治的手護住酒杯,立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最後把隻剩下冰塊的酒杯“啪!”地一聲拍在一排酒杯的末尾。
這排酒杯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酒杯底部都殘留着融化了一半的晶瑩冰塊。
藤原千紀挺着身子,目視前方一排酒架,大聲喊道:“頭疼更好啦!我就想不起來今天的事情了!”
太宰治沉默不語,臉色沉沉。任誰都可以看出來他現在心情不好,周身冰冷的氣壓其他人紛紛避開,躲到一旁。
但是酒鬼顯然已經喪失這種正常人的敏銳感知了。藤原千紀好在意身邊的冰冷,隻是茫然地撓了撓臉,已經開始讓調酒師繼續給他調下一杯酒水了。
“再來一杯。”藤原千紀聲音含含糊糊,他毫無該停手的自覺,理直氣壯地伸出手,期待地看着低頭擦杯子的酒保。
調酒師擦着酒杯的手一頓,逃避似地躲開藤原千紀閃亮亮的眼神,餘光偷觑太宰治的臉色。看見太宰治無聲地搖了搖頭,他才剛剛察覺般擡起頭抱歉地笑了笑,語氣溫和道:“這位小姐,你已經喝很多了,幹些别的事吧。”
藤原千紀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裡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了,他指着一瓶酒苦苦哀求道:“不用你調,就直接給我好不好?”
那是一瓶威士忌,估計他喝完馬上就得倒頭載下,陷入嬰兒般的睡眠。
酒保:……
酒保整理好心緒,微笑地伸出手在藤原千紀身前晃了晃,藤原千紀神色迷茫,把頭探了過去,一瞬間空空如也的手心内瞬間多了一張紅桃A。
風聲刮過鼻尖,藤原千紀倏然睜大眼睛,緊緊盯着反射着光線的牌。他想要去摸那隻手,卻很快被連續不斷變出的牌打斷了動作。
不到一分鐘,吧台上已經鋪滿了各式各樣的紙牌,周圍人的視線被吸引過來,啧啧稱奇。
藤原千紀目不轉睛地盯着看,心神已經完全被吸引了過去。酒保唇角勾起,正要說些俏皮話,卻被旁邊一道淩厲的目光刺得渾身僵硬。
酒保:……
酒保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偷瞟太宰治。那人明明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平靜樣子,但是酒保對上他平直的嘴角,他就是立刻産生了一種馬上就會被那人沉河的感覺。酒保心念電轉,重新揚起笑容,對着藤原千紀道:“小姐,讓我再為您表演一場魔術吧。”
藤原千紀點頭。
酒保抽出一張紅桃A,輕輕撕掉一個角遞給藤原千紀。藤原千紀疑惑地接過這塊牌角,好奇地看着他。
酒保微笑不語,牽起他的手。
太宰治緩緩吸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