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睫毛輕顫,薄薄的眼皮掀起,睜開一隻潋滟水光眸子,眼底溫柔缱绻到哪怕是愛情戲的男主角都不能勝過他一分。
哪怕是系統也不得不承認,太宰治的确是長了一副好皮囊。這副剛醒的模樣直接看得藤原千紀略微一愣,随後很快閃躲開自己視線。
藤原千紀有些尴尬地幹咳了一聲,掙了一下壓在身上的手臂,原本如同鎖鍊一般牢固胳膊溫順地移開,完全沒有夜裡如蟒蛇般緊緊絞住獵物的姿态。
藤原千紀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臂,暗暗吸氣。雖然剛開始的确是他緊緊把太宰治抱在懷裡,但是在他熟睡以後太宰治卻反客為主将他牢牢鎖在懷裡,讓他動彈不得。
身側一空,太宰治也沒有起身,側躺在原地。領口不知為何有些松動,露出了一片明晃晃的白皙肌膚。他一隻手穿過垂落黑色的卷曲發絲托着臉頰并且撥開遮住眼睛的發絲,那隻眼睛裡含着笑,直勾勾地望着活動手臂的少年。
藤原千紀察覺到他的視線,回望過去,就見到那隻含了笑的眼睛。如同春日裡的湖水,在微風下波光潋滟美麗動人。
藤原千紀:……
藤原千紀刷地回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這個太宰治真是太奇怪了,簡直一天一個樣,昨天還是陰郁的毒蘑菇今天就變成了……開屏的孔雀?
藤原千紀為自己的想法瞳孔地震,他兩隻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臉頰,啊啊啊啊,開屏的孔雀!他為什麼要對着我開屏!!!!!
“千紀……你在想什麼?”清冷的聲音随着黑色的發絲垂落在藤原千紀的耳側,一張俊臉就明晃晃地闖進藤原千紀眼角的餘光裡。
太宰治的眼睛仍然眯着,但是此時光線被遮擋,莫名有幾分讓人不安的陰郁沉在眼底。若是久聞他威名的敵人看見他這副模樣,一定跪地求饒了。
但是對于此時的藤原千紀來說,他隻覺得有些慶幸。嘿,這不還是那朵陰郁毒蘑菇嘛,果然是昨天睡得不好,導緻今天腦子不太清醒。
太宰治細細打量着他,太宰治直覺好像有些不對,但是在藤原千紀飛快變換的神色中也沒發現到底哪裡不對。
藤原千紀徑直掠過站在一旁的太宰治,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一邊細細地撫過夜晚被壓皺的衣領,一邊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這屋子是沒有窗戶嗎?”
太宰治十分自然地為藤原千紀整理他的衣擺,動作無比熟稔,就像已經做過千百倍一般,他也沒追問順着他道:“當然有。”
藤原千紀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為他整理衣擺的青年,隻覺站立不安,他連忙揪回自己的衣角,忙不疊道:“那你快給我看看窗戶在哪。”
太宰治的手一空,站起身來走到辦公桌旁,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裡。霎時,一大片天光從整張落地窗穿了進來,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纖毫必映。大片大片的通透藍色盈滿辦公室的玻璃上,映射到紫色的雙眼中,藤原千紀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去欣賞這恍若雲端的美景。
他雙手緊緊貼在玻璃上,身子也附了上去,一臉興奮地看着眼前的場景。高處總是讓貓興奮的,更何況是如此一覽衆山小的景色,他的尾巴也因為貓的天性而開心地甩了甩。
太宰治坐在桌子上,看着眺望遠處,雀躍不已的少年,摸了摸纏在他手腕處的貓尾。入手絲滑溫熱,柔韌彎曲着,尾巴尖處的毛毛刮過他的鼻尖,癢癢的。他剛想去抓,尾巴尖就擦着他的指尖逃跑了。
尾巴尖在他面前晃呀晃,太宰治感受着指尖若有若無的觸感,太宰治突然生出一股惡劣的欲望。他想把這條貓尾抓在手心裡,從尾到頭逆着狠狠摸一遍,讓這條整潔的貓尾變得亂糟糟的。
這樣少年肯定會炸着毛一臉驚慌失措地抱着尾巴,跳着跑到角落裡手忙腳亂地給自己順毛吧。
那如果自己這時候愧疚地提出問他梳毛呢?
他會怎麼做?
太宰治的唇角勾起,如果自己可憐兮兮地望着他,他到底會拒絕還是答應呢?哇啊,如果答應了的話,他要不要再逆着撸一遍輕而易舉送到嘴邊的傻貓貓呢?
啊,我要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