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跟着袁禧在外奔波,也方才回來,所以這也是張煜第一次見它。
白狐正睡着,突然鼻子動了動,似乎是聞到了什麼,确定了味道後,雙眼一睜,就倏地撲向了張煜。
張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白狐纏住了。白狐的一條尾巴在身後搖搖晃晃,還顯露着若有若無的其它八條尾巴。
白狐很興奮,對着張煜又抓又啃,那眼神看得張煜心裡發毛。要不說纣王愛慘了妲己呢,就這小東西的眼神哪個正常人受得住啊?
袁禧趕出來拉住了白狐,将它抱在了懷裡,說:“不好意思,他可能見生人有些激動。”
張煜:“沒事!小爺的魅力,天地人妖實所共鑒。”
這厮正不要臉,但也不想再耽擱,該下班了——
他幾乎是逃出特勘所的,因為他不知為何見了這狐狸,更加難受了。心慌慌的,但就是說不出來是怎麼個感覺。
他覺得自己又該去找老林看看了……
今天是鬼節,按理說特勘所的所有物種們都要聚在一起慶祝一下。但是張煜剛在值夜的時候騷擾了一下自己的領導,還讓領導在下屬面前丢了臉,怎麼樣也該識相地滾遠點。
所以正好約着自己正常的朋友出來玩一玩了——
張煜還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的,他雖然臉厚嘴賤屁事多,但是也不過想跟外婆一起好好生活。
每天能吃上小老太的飯菜,跟她鬥鬥嘴,順便在街坊鄰居那兒丢丢臉,叫上幾個同樣不着四六的朋友在外鬼混,就是最理想的日子了。
但在這個暑假,一切都變了,從前那個在陽台上乘涼的小姑娘也在幾天前永遠地離開了。
裴春蘭還曾經對白裙子小姑娘的遭遇感到同情,不管造了多大的孽,也不管孽往誰身上堆,人沒了就是沒了,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就那樣突然消失了。
但是那有能怎樣呢?凡人隻不過圍着柴米油鹽打轉,隻不過在鋼筋水泥間來回奔走,隻不過惶惶幾十年,又能看透什麼?改變什麼?
正在走神之際,羅文一巴掌拍在了張煜的屁股上。
羅文瘦瘦高高,遠不及張煜帥氣,不過為人重義氣,跟張煜尤其臭味相投。
“烤肉還是啤酒?”
張煜的思緒一下子就被羅文拉回來了,行吧,就這樣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吧!哪怕就一天也行。
“大早上的我早飯還沒吃,不整這些。”
羅文:“行,那我先陪你去早餐店吃點早飯,待會兒你陪我辦點事。”
“什麼事?”
“我媽生日要到了,得給她送個禮物。”
“看你那矯情樣——送禮物你找我幹嘛?找你女朋友啊,再不行找春兒哥也行,他那人花花腸子多。”
羅文:“我女朋友跟我鬧别扭呢,找春兒哥我還不如找你,唉走走走,吃早飯吃早飯!”
二人在一家早餐店坐下,張煜沒什麼食欲,要了一碗粥。羅文吃過早飯了,這時也要了包子和大碗米線。
“你就吃這?你不會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吧?”
張煜:“什麼啊,我隻是……不太有胃口。”對啊,自從那晚見鬼蹦迪之後他的精神狀态一直不太好,現在連胃口也變差了。
應該是開天眼的後遺症吧……他也沒多想了。
羅文:“你上次去找你樓下中醫看了沒,說你身體有問題嗎?”
“沒有。”
“那就行。”羅文也隻是随口一問,他的确是不太會在意張煜的身體問題的,畢竟這家夥能吃能喝,還能貧。
羅文:“趁早飯時間,我給你講講趣事。”
“放。”
“你怎麼知道我要放視頻?”
“……”
羅文掏出手機,給張煜放了個四分鐘的視頻。視頻裡是兩個小孩哥晚上去探險,偷摸地鑽進了學校,黑漆漆的走廊過道,安全通道的綠光幽幽的,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倆小孩的喘息聲,他們就這樣順着教學樓一直鑽進了某一層的廁所。
放到這裡羅文就按了暫停了,開始賣關子:“你猜他們看到了什麼?”
“粑粑。”
羅文一臉神秘地搖搖頭,視頻繼續播放。
鏡頭一晃,小孩哥兩聲凄慘的尖叫之後,手機就落到了一邊,不過鏡頭沒有被遮擋。
羅文向早餐店其他人說了聲抱歉,考得近的有一個大哥吓得飯勺都掉了。
視頻裡一團黑色的東西就闖了進來,好像是個頭顱,頭發撩開,隻見下面是一張青黑色,布滿膿瘡的猙獰巨臉,眼球外露,嘴皮被割掉,左耳被齊齊砍掉。
張煜看完之後,冷靜如常,手上往嘴裡送稀飯的動作都沒停。
羅文大為失望:“你為什麼沒有反應?虧我還專挑吃飯的時候放。”
張煜心想我還會害怕我的同事嗎?
這顆頭顱雖然不是大頭的,但是張煜在所裡見過他。他自知樣貌醜陋,所以一般不會在白天出現,就算出外勤也隻是在晚上出。
“小兒科,還想吓到我?”
“這還不吓人呐?我昨天白天看到這視頻,晚上都睡不着覺了,滿腦子都是那顆頭顱。天呐……”
“這是哪裡來的視頻,小孩又在作什麼死呢?是合成的吧?”
“我也覺得應該是有科技成分的,不然怎麼可能真有這樣一顆頭在學校廁所裡晃,那也太詭異了吧,”羅文唆了一口米線,繼續說,“這是一個遊戲。”
“□□?”這是前幾年一個比較恐怖的線上遊戲,主要是利用心理暗示引導玩家走向自殺,張煜倒是有幸見識過厲害。
“非也,是人鬼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