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因卻突然站起來了,就站在大樓的邊緣上,但眼眶裡已經沒有黑色了。她開始歇斯底裡地狂笑,身上鬼氣沖天。
“阿紫!回來——”
阿紫被一把掐住,楊因用極其詭異的嗓音說到:“聽說有人要來殺我?老娘被關在這個地方上千年了,總算來了不知死活的東西,來啊——啊哈哈哈哈老娘等不及了!”
說完,楊因的頭一垂,就把阿紫狠狠地甩在地上。手上關節一擰,雙手手腕就轉了一百八十度,接着腿上也傳來咔咔兩聲。
真正的楊因疼的大喊大叫,但是女鬼很快又接管她的身體。
楊因瘋也似的喊:“你們說,我要是把她的頭也擰成這個樣子,她會怎樣?”
“住手!”袁禧抽出黑刀,一刀劈過去,那女鬼“哎呦”一聲笑話,就倒了下去。
阿紫趁機抓住她的手,女鬼已經走了,剩下的是半死不活的楊因,她的手腳都被擰斷了,疼得幾乎暈過去。
“那鬼是地縛靈,出不來,但是會控制人作惡,也會哄騙人替她做事。煞氣積聚了千年,有些危險,所以要格外小心。”袁禧說。
“明白。”
“明天張煜你陪我再去會一會王子涵。”
“嗯。”
特勘所燈火通明,又是一個不眠夜。白狐不通人事,呼呼大睡。
張煜在三樓的檔案室找到了埋頭奮戰的袁随,他穿着一件棕色的小馬褂,正在整理資料。
“小随,你知道關于扶桑樹的傳說嗎?”
袁随放下手中的文件,說:“你想知道什麼?”
“關于扶桑雙生世子的事,這些在一般的神話書上沒有講。”
袁随給他找了把椅子,兩人坐在昏黃的一盞台燈下。
袁随:“傳說在大地的東方,浩瀚的東海之上,有蓬萊仙島。扶桑世子準确的來說應該是蓬萊世子,他們是蓬萊島天地精華自然孕育而出的真神。”
二世子頑皮,不喜蓬萊寂寞,便被神尊派往了湯谷之上看守扶桑樹。
扶桑樹上接仙界,下連幽冥,是一棵參天巨樹。其上有十日沐浴,金烏鳥在巨大的枝桠間盤旋,東皇太一坐鎮。其下有神龍盤卧,看守人鬼結界。
但由于二世子玩忽職守,讓後羿有機可乘,伺機踩上扶桑樹的枝桠去射死了九隻金烏。不僅如此,後羿踩斷了枝桠,使得人間通往上界的天路斬斷。
掉落的枝桠砸傷了神龍,打破了人鬼結界,一時間鬼族禍亂人族。
當時溝通天人兩界的路有兩條,其一便是不周山,但共工一怒之下将其撞倒,餘下一條便是扶桑樹。
後來兩位世子出使人間,為平鬼亂、定山河,雖然在二世子的委托下,黃帝栽下建木重新溝通天人兩界。但建木生于西南群山深處,毒蟲瘴氣環繞,難以行走。
張煜聽完了這晦澀的傳說故事,覺得甚是奇怪,他甚至很懷疑,自己難道就是那個闖出如此大禍的二百五?
他心想:不過故事裡最慘的還要數大世子,被我害的是從蓬萊到扶桑,又從扶桑被扔到人間?那我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搞得現在被貶成凡人了?
“他們出使人間之後的事你可知道?”
袁随:“這就有些難為我了……真神被派往人間,記錄便少了,就算人族想記錄,也無法尋到神蹤。”
張煜暗自咋舌,自己的前世原來這麼牛,可他現在怎麼混成這副鬼樣子了?那袁禧又是怎麼認識二世子的呢?
張煜斟酌了一下用詞:“你表哥……他,是你姑姑親生的嗎?呃我是說,有沒有隐藏身份……或者他是人嗎?”
袁随忍俊不禁,雖然覺得他問的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好脾氣地回答:“表哥比我大,是不是親生我也沒有親眼見過。至于他是不是人,小張你有天眼,你看得出來。不過表哥的确有隐藏身份,他是我們袁家現任端公,在整個蓉城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在張煜的印象裡,端公就是逢年過節裡跳大神的,不過他還真難以想象袁禧打扮的花花綠綠的,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又唱又跳的樣子。
袁随似乎已經猜到張煜在想什麼了,于是打斷:“我表哥不跳大神。”
啊?那就沒意思了——
翌日,張煜和袁禧一同到了高一一班門口,兩人都身着制服。張煜大馬金刀地往門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他顧忌自己畢竟是兼職,所以戴了口罩。
他們正在上化學課,但是曾輝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現在站在講台上的是課代表王子涵。
王子涵文文弱弱的,在講台上卻遊刃有餘,講的也是十分生動。不時地推推自己的眼鏡,向台下的同學提問,确實有股少年早成的味。
等到王子涵把這道題講完,他才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走過來。也不感到詫異,神色始終平靜,永遠保持他那超出常人的智慧與冷靜。
張煜真想撬開他腦袋瓜,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顯得這麼穩重,甚至到了一種冷漠虛僞的地步了。
“二位警官還有什麼需要配合調查的嗎?”
袁禧:“隻是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就在這裡?”
“是的,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王子涵點頭,又回教室裡交代了幾句,關上了教室門,才在二人面前站定:“請問。”
張煜“你認不認識前天夜裡的死者朱曉夢?”
王子涵搖頭。
“你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