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煜:“長蟲平時不扭。”這點他觀察過方黎了。
田耀明:“少廢話。”
老胡無語,自己怎麼偏偏要到這個學校來,當上了這個年級的教務處主任。老胡立刻打電話給德育處,扣了他們兩個班的德育分,随後打電話叫了班主任。
“打電話叫家長,我們今天一起把話說清楚——”老胡氣的眉毛中間折了一層又一層肥肉。
張煜:“家裡七十老奶,走不動。”
田耀明:“爸媽出差,家裡沒人。”
老胡:“……”
張煜也不想跟這死胖子再多廢話了,想好好問問田耀明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此時老胡桌上的電話響了,張煜趁機斜眼看了一眼田耀明,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
張煜一笑:“看你大爺,老子看不上你這貨色。”
田耀明一怒,張煜就給他瞪了回去,方才那一腳,田耀明腹下還隐隐作痛。
田耀明:“手上的圖案不錯。”
張煜右手小臂内側上有扶光劍的印記,不過是很抽象的兩株樹繞在一起的樣子,就像古墓留下的壁畫中,往往隻需寥寥幾筆,就可以表達一種事物。年代越久遠,筆觸越簡單,越接近稚童随手塗鴉。
現在發現的許多遠古先民留下的壁畫,都讓現在的考古學家們唏噓不已,感歎前人的智慧。但扶桑樹的形象并沒有具象化,始終隻有神話中一筆帶過的文字描寫,但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張煜,自己手臂上的就是扶桑樹。
不過,他再三找人确認過了,一般的人是看不到他手上的印記的。
田耀明很快捕捉到了張煜的錯愕,他低聲一笑,靠近他的耳朵說:“我也看得到哦~”
張煜雞皮疙瘩都被他吹起來了,故意往一邊撤了一點:“看到什麼?看到老胡脖子後面的贅肉有幾層嗎?”
田耀明繼續靠近他:“你看得到的那些東西,我也看得到。”
張煜莫名其妙,這小子是有點什麼大病吧,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做什麼。以前見面就是掐架,不知道他原來還有些變态的屬性在身上啊,早知道打得就再狠一點了。
張煜煞有介事地舉手:“報告,胡主任!田耀明他調戲我!他剛才放狠話說要睡我!我申請馬上離開!”
張煜是有點胡說八道的本事在身上的,連田耀明也被他說的臉一青一紫的,老胡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田耀明:“你有病?!”
門被打開了——袁禧進來了。
時隔半個月,張煜才又一次見到他。袁禧的避而不見讓張煜覺得深受打擊,不過再次見到他時,還是一下子就被勾起了興緻。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賤!
袁禧比之前更加清瘦了,也不知道又在忙什麼,肉眼可見的疲憊。不過身上的襯衫還是理的整整齊齊的,好好地收進褲腰裡,頭發有一些淩亂,但還是頗為講究地為噴了香水。
袁禧這人完全符合張煜的審美,除了脾氣古怪一點,自己看不透之外,其他哪裡都好。
袁禧在一旁的沙發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疊放在大腿上,随後說:“胡主任您好,我來領人。”
老胡這才挂斷電話,問:“這位先生是誰的家長?”
袁禧這樣清秀儒雅的外表很快就把老胡俘獲了,老胡身上兩百多斤的肥膘都冷靜下來了,面對着袁禧,笑臉相迎。
袁禧:“我來領張煜。”
張煜看着他看得入迷,晨光透過玻璃窗撒進辦公室裡,剛好将袁禧的臉照亮一半,眉目俊朗,眼波婉轉,感覺世上最和煦的春風也不過如此。
張煜被兩人打斷,忙說:“昂——我家裡人。”
老胡笑呵呵地問袁禧:“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袁禧一笑,朝張煜一看,自然而然地把這個問題抛給了他。傻小子正樂呵着,一下子懵了,說到:“家裡大人。”
老胡:“這是你哥哥?”
袁禧微微搖頭:“我是他小舅。”
“哦——”老胡說,“小舅啊,這個張煜啊他的情況是這麼回事……”
袁禧聽完,也沒有什麼表示,卻轉向了另一個話題:“剛才我在辦公室外面聽到,我外甥好像在喊什麼,這位同學要怎麼他?有這回事嗎?”
張煜一驚,完了,這都聽到了?
田耀明立馬搖頭,饒是一個寸頭霸王,也被噎得吞吞吐吐地:“這小子一天到晚胡說八道,惡心死人了!”
“哦?惡心到你了?”袁禧往身後的沙發一躺,又露出了那幅不羁的模樣,眼神瞬間就變得冰冷,“你說什麼惡心到你了?”
田耀明:“張煜這臭不要臉的是惡心的變态!”
張煜一愣,心就仿佛落入了無底深淵,一種莫名的苦楚從舌根蔓延開,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了,連對罵的語氣都沒有了。
袁禧微微一笑,舉起手機,将錄音發了出去,又發了條語音:“小高啊,蓉城四中高中部辦公樓三樓教務處來一趟。”
說完,他又對老胡微笑:“這位同學涉嫌尋釁滋事、侮辱毆打同學,根據治安管理法則,處5日以上10日一下拘留,并賠償相應的精神損失費。警察在路上了,胡主任給您添麻煩了。”
老胡也是一驚,哪有人以上來就報警的,這人看着斯文,怎麼做起事來這麼不留情面。
田耀明怒火中燒,指着袁禧的鼻子罵:“你他娘的跟張煜一樣都有病!敢抓老子?信不信——”
不等他說完,老胡知道這是碰上硬茬了,要是不攔着點,田耀明這莽漢小半輩子都要搭進去。于是趕緊攔住他,生拖着不讓動手。
袁禧不急不慢地牽了張煜離開,臨出門前還給胡主任禮貌地點了個頭。
田耀明歇斯底裡的怒吼被關在了辦公室裡,袁禧邁着大長腿領着張煜走了出去,一路上不少人被他們吸引了目光。
“上車。”
張煜老老實實地坐上了副駕,怎麼也沒想到今天這樣的糗事讓袁禧撞上了。
“你經常打架?”
張煜還想再掙紮着維護一下自己的形象,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