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向來是八卦各大家必争之地,更别說今天這個陣仗,尖叫聲幾乎要沖破整個校園。
“校園風雲男神榜第一和第二堂堂來襲!”
“啊啊啊這是在幹什麼!在幹什麼?!”
“看姿勢像要打啵!”
“能拍照嗎?不亂發就私藏。”
“當心電腦被黑!”
“能說嗎?這二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
沈隋玉暫且沒空關心這些。
男生去而複返,俯在他身前,左手按住他的手腕,手機又“啪”地重新落了下去。
他不由得睜大眼眸。
對方的臉靠得很近,連睫毛細微的顫抖都清晰可見。烏黑淩亂的劉海掃在眉間,更襯得那雙鳳眸幽深銳利。此時冰冷褪去,浮現出絲絲焦躁和惱怒。
沈隋玉一向是個懂分寸又好說話的人,但他明知道對方介意自己看到了他的手機,卻忍不住再次低頭——
“我說了不許看!”
臉被捏着硬是掰了回來。這聲帶了點咬牙切齒。
隔着寬松的黑色長袖都能看出年輕男生胳膊上鼓脹的肌肉,裸露的小臂青筋浮凸,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着清瘦白皙的下颌,把柔軟的皮膚按下淺淺的凹陷。
這姿勢太暧昧,指尖的觸感更是美妙,即便盛怒中的人都不由得心神一蕩,目光向堪堪貼着手指的雙唇飄去。
形狀姣好,是很漂亮的淡粉色。
“對不起。”
一聲溫潤的嗓音很快拉回了他的注意。
青年明明随着他的動作仰起臉,姿态順從,眉梢眼角甚至挂着一點歉意柔和的微笑,卻無端透出了拒絕的意味。
鏡片後的桃花眼似深秋一潭寒涼的池水。
沈隋玉說,“你别擔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
男生的黑眸愈發暗潮洶湧,鉗制他手腕和下颌的手都不自收緊。像是要把他撕碎吞吃入腹的狼。
騙子。
“喂,你幹什麼呢?!”
氣氛焦灼之時,蔣征發現了這裡的狀況,急吼吼地沖了過來把人拉開。
“我警告你啊!小子。”他站在沈隋玉身前,氣勢洶洶地護起了犢子,“你對我拽可以,對我哥們得客氣點!”
沈隋玉沒再說什麼,他伸手蓋住一旁的手機屏幕,拿起來翻轉掌心讓背面朝上,起身遞了過去。
男生眸光晦暗盯着他片刻,接過手機抄進口袋,再次不發一言地離開了。
蔣征撓了撓頭,沒明白這倆在搞什麼。
從那道背影上收回視線,沈隋玉摸了摸自己仍舊留有灼熱餘溫的下巴,在長凳上重又坐了下來。
——那小孩看着兇,其實根本沒怎麼用力。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他問蔣征。
“下周五晚上,你有空吧?”
“下周五?”
“對,我有一場大提琴演出。”蔣征眼睛亮亮地望着他,“這可是小爺我迄今為止參加過的最牛逼的音樂會,你一定要來!”
沈隋玉臉色不變,心中微微一緊。
他記得原劇情裡,主角攻為了搶走被章赫灌醉的主角受錯過了蔣征的演出,蔣征氣得要和他絕交。
沒多久之後就是蔣家的宴會,矛盾集中爆發,蔣征被毆打緻使殘疾。
這場音樂會成了蔣征最後一次登台演奏大提琴,也是主角攻内心負疚的重要因素之一。
如此一來,即便林歡辭和章赫沒有交集了,難保當天不會出其他事。而且劇情進展到這個階段,懲罰隻會更嚴重。
“我暫時還不知道……”
“少來!”沈隋玉想含糊過去,被蔣征無情打斷,“你的排班我比帶你的醫生還清楚,你絕對有空!”
“……”
“你不想來?”察覺出他的遲疑,蔣征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以前都會來的!你說過會看我的每場音樂會的!”
沈隋玉無奈,隻好半真半假道:“我和别人有約了。”
蔣征頓時爆炸了。
“是不是姓林的那個狗東西?!我操心機吊!哪天不約偏要約下周五???”
“不準這麼稱呼他。”沈隋玉皺眉,很不喜歡他滿嘴髒話,“而且,是我約的歡辭。”
“呸呸呸!狗屁歡辭,叫得真惡心!”蔣征一副要吐了的表情,“你腦子沒壞吧你真看上他了啊?你喜歡剛才那小子那樣的我還能誇你一句品味獨特,喜歡林歡辭?俗!爛俗!你tm簡直……簡直是全世界最沒品的人!”
“蔣征。”沈隋玉打斷他,徹底沉下了臉,“喜歡什麼人是我的自由。”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啊?”蔣征以更大的嗓門吼了回去,英俊的面龐漲得通紅,“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比不過那混蛋的幾個月嗎?!你明知道我恨他!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沈隋玉沒有回答這質問,冷臉别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