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就提前錄取的計算機系天才,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可能不驕傲。
他一定比别人更心高氣傲,不可一世。
手背青筋暴起,男生呼吸沉重,攥緊的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到他臉上。
最終猛地轉身。
幫迪:“……宿主很會安慰人,也很會氣人。”
沈隋玉:“是吧?”
慢吞吞地喝完最後一口汽水,視線右側一個東西忽的砸了過來,他條件反射接住,虎口的傷震得輕微發疼。
沈隋玉垂眸,看到了掌心躺着一小盒創可貼。
.
歌劇的最後一段,男主人公對戀人的愛慕供認不諱,被判處死刑。戀人在刑場外一曲高歌後随之赴死,壯烈殉情。唱段悲傷不失力量,配上演員不俗的功力,堪稱蕩氣回腸。
林歡辭從劇情裡回過神,望向身邊的人,呼吸一滞。
沈隋玉有些倦懶地靠在椅背上,白玉修長的手臂撐着頭,面上沒什麼表情,氣質和平日裡有微妙的不同。
好像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如畫中人般不可捉摸,無法觸碰,卻惹得人更想湊上去,跪在他腳邊犯賤。
他撲過去用力抱住了沈隋玉的腰。
“怎麼了?”沈隋玉似是用手指撥了撥他的發,清潤的嗓音自帶一股疏離之感。
“學長,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林歡辭心中湧上不知名的恐慌,語氣放軟,“我應該讓你去看蔣征的演出的,對不起。”
點在發頂的手指果然頓了頓。
“沒關系。我會和他解釋。”沈隋玉說。
林歡辭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忽然皺眉,埋在他胸膛深深嗅聞,擡頭:“你身上好像有香水味。”
沈隋玉從來不碰任何香水,頂多是醫院的消毒水味,或者洗衣液,再不濟就是那該死的忍冬護手霜的味道。
青年原本擱在他發頂的手懸在了半空。
林歡辭一把抓了過來,盯着他虎口處那個小創可貼:“這裡是怎麼回事?”
沈隋玉沉默了片刻,把手抽了出來。
“你看得入迷,我剛才出去買了瓶喝的,是橘子汽水的味道。”他說,“開易拉罐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
林歡辭盯着他沒說話,片刻後重新捉住他的手腕,低頭在虎口附近輕輕一吻:
“下次小心點,我會心疼。”
……
沈隋玉送完林歡辭,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秋天夜裡很涼,他遠遠瞧見昏黃的路燈下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手裡攥着一束花,正瑟瑟發抖地抱着胳膊來回搓動,時不時焦躁地跺腳。
沈隋玉抄着口袋,慢慢走了過去。
“沈隋玉!”
蔣征看到了他,三兩步沖了過來攥住他的衣領:“你居然真的不來看老子的演出,你忘了你答應我什麼了?!你這個騙子!”
他的嗓音顫抖,像是直接從胸腔裡掏出來的,裹挾着熾烈的怒火和委屈。
沈隋玉則是截然不同的冷靜:“今天有事,抱歉。”
“放屁!你就是為了陪那個畜生!”蔣征吼道,“你之前說過,我的所有演出都會來看!”
“幾歲時候的事了?”沈隋玉略一挑眉,扯落他的手指拯救自己的衣領,“你不會把小屁孩的話當真吧?”
“蔣征,我隻是你的發小,不是你的父母或者戀人,你沒資格要求我做這麼多。”
什麼父母?我有個屁的父母!我媽死了,我爸活着不如死了,你特麼的是老子最重要的人!!!
蔣征松開了手,注視着青年略顯疲憊的臉,強行壓下怒火想好好和他談談——然而對方接下去的話,讓他如墜冰窟。
“蔣征。我上次有沒有說過,不允許你再侮辱他。”沈隋玉揉着眉心,冷淡且不耐煩。
空氣裡安靜了許久。
“好,老子和你絕交。”
蔣征嘶啞着嗓子說出這句,抄起手邊的花束,砸到了沈隋玉身上。
淡黃色的玫瑰花瓣飛濺,灑落一地。
滴滴。
【任務進度+50%】
等待視線中那身影徹底消失,沈隋玉歎了口氣,彎腰撿起被砸得零落的花束,耐心地挑出還算完好的幾枝。
他沒署名,蔣征還能從一堆捧花裡認出來他挑的那束,挺厲害的。
希望他以蔣父名義送的花籃,對方也能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