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荏發過來的,她說:“姜唐,你是不是放假了,這也馬上過年了,怎麼還沒有回家呢?”
姜唐收到這個電話時她沒動,當她看見手機上來電消息就放下了手機,路疏籬看她有些不解,“怎麼不接電話?”
“沒什麼,騷擾電話。”姜唐扣住了手機,然後摸了摸路疏籬的頭發,趴在她的肩膀上,環住了路疏籬。
于是她就收到這樣的消息,她其實猜到唐荏的意思了,第一是蔣淮枝回來了,林賦言的母親,他們從小商定的娃娃親就此可以開始了,她猜過年之後他們就會盡快訂婚,第二是她還想靠自己争一把遺産,她需要自己更乖巧一點,過年的時候表現的更恰當一點。
第三是姜迩呈身體已經不行了,他的視力越來越差,甚至已經模模糊糊地看見幻覺,家裡的花圃一直都是他打理的,現在他身體變差之後全交給了唐荏。
唐荏這人,也許早年間兩人是真愛,小姑娘一腔熱血灑在姜迩呈這個中年人身上,直到看見家裡的小兒子不歡迎自己,家裡的花圃從來不讓過問,頂樓從不讓人進,以及生出的小女兒不受任何人待見。
姜唐不想猜花圃裡藏了些什麼,也許姜迩呈每天晚上看見的不是假的,但誰知道呢,自己家的兒子正忙着戀愛呢。
唐荏忙着管家,姜迩呈忙着養病,姜存願忙着戀愛,而她忙着觀察。
也許馬上就要開始了,姜唐有耐心,她覺得這件事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也許隻要助一把力就能點燃這把火。
于是她打了幾個字過去。
媽媽,我正好在外面實習結束,現在就收拾收拾回家。
很快,那邊發過來消息:好,媽媽等着你。
隻不過……
路疏籬剛睡下,輕飄飄的趴在床上,姜唐摸了摸她的臉蛋,最後留了一封信。
于是她走了,帶着一部分的行李走了。
她想路疏籬會懂的,看了那封信之後。
“媽媽,我回來了。”姜唐拉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回到别墅裡。
“太好了寶寶,媽媽真是太想你了。”唐荏一把摟過姜唐,悄悄趴在她耳邊說,“你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你可要乖乖的。”
“放心吧媽媽。”姜唐順從的點點頭,跟着李媽回到自己的房間。
姜唐看了看自己的房間沒什麼變化,然後把行李箱打開,收拾了一下房間。
可能要常住,但是偶爾還是可以跑回去的嘛。
她總覺得這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于是每到夜深時刻,姜唐回想起路疏籬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簡單而美好,但現在,她利用着自己所了解的那一點點回憶,妄圖守着路疏籬。
她什麼也不知道,于是姜唐無數次的想要坦白,也許她不接受,也許她會埋怨自己騙了她,也許她們就這樣分開了,這些的後果太嚴重了,姜唐有些承受不起。
所以她又選擇欺騙,也許這是答案,所以她穿上了唐荏準備的粉色晚禮服,在這個冰天雪地裡去赴最後一場盛宴。
“天哪,糖糖都這麼大了,現在也太漂亮吧。”蔣淮枝摸摸姜唐的腦袋,慈愛的眼神看着姜唐。
姜唐笑了笑,“伯母你也是,現在還是那麼漂亮年輕。”
蔣淮枝笑得花枝亂顫,唐荏拉着蔣淮枝的手,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又坐回酒席。
這宴席彌漫着一股混濁的氣息,姜唐實在是待不下去,她找到一個角落,愣愣地呆在原地。
手裡拿了隻女士煙,煙霧缭繞的,姜唐透過一層薄薄的煙霧看見了林賦言。
林賦言也是受困來的,他太簡單了,他想蔣淮枝,但是蔣淮枝之前從來沒回國,一回國就張羅着給他結婚。
他們小時候見過,結了娃娃親,不過因為蔣淮枝他們家離婚了,這娃娃親也不怎麼作數了,不過是她母親——唐荏,她一面讨好着姜存願,希望他繼承他父親的公司,另一方面又希望她找到一個好歸處,至少門當戶對。
唐荏總歸來說是受利的。
她知道這件事,從頭開始就知道,從她第一次見到路疏籬就知道。
從她見到路疏籬開始,就是個謊言。